玄苍淡淡地“嗯”了一声,“过两个月,墨迟要找我决斗。虽然我的确感激他那时救了晚晚,但我也不能原谅他任由下属对晚晚用刑。”
“他与晚晚的旧事,我不想多问,因为晚晚已经做出了抉择。”
“但这不代表一笔勾销。我和他之间,终归还有一点私人恩怨要算。”
说完,他像是征求她建议似的,笑嘻嘻地问:“他没了神蕴,我也没有,这样一来,可还公平?”
“公平你个头啊!”要是这印记能砸死人,纪灵淮真想一巴掌呼他脸上。
“这可是神蕴,多少人修炼了一辈子也弄不出一丝,你这么草率地将它剥离,是在自损修为!”
“我知道。”他说,“可晚晚还有两月就要分娩,我们的孩子必定灵力惊人,这一身病痛,只怕她到时候撑不住……”
“若她到时候坚持不住,这神蕴还能救她一命,哪怕能帮她缓解一下分娩时的疼痛,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纪灵淮:“……”她现在在怀疑阳世的男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一个把神蕴当救命药,一个把神蕴当止疼药,还恰好都是为了同一个女人。
真是一个比一个会玩。
*
玄苍的离开,夜晚表示十分理解。毕竟自己也曾是大妖,这点世故,她不可能不懂。
他走后,纪灵淮的日子又回到了从前。
白天出门捣妖怪洞,晚上睡觉陪美女姐姐贴贴。
一切都风平浪静、有条不紊地进行,时间终于到了夜晚的产期。
还有一日,玄苍便要和墨池决斗。
这日,纪灵淮来到后山,走了半天一个小妖怪都没捡到。
她顿时觉得奇怪的紧,因为妖怪数量骤减,这段时间她明明有意收敛,照理说应该还有几个漏网之鱼,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安静的出奇。
回家的路上,纪灵淮心不在焉,偶然听到几个村民在议论什么。
“听说前日清心宗的宗主发现神蕴被剥离,大发雷霆,想要将玄仙士囚禁。”
“当然听说了。玄仙士完全不从,义正严词地要与他们断了干系,好像直接抽出了灭妖火种,与他们那些灭妖仙门恩断义绝。”
“天哪!自抽火种,这跟自戕无异啊!得折多少寿啊……”
“可我听说明日玄仙士还要跟那刹影阁阁主决斗啊,应该不会断自己后路吧……”
“你们刚才说什么?!”纪灵淮冲了上去,难以置信地问。
“哎呀妈呀,吓了我一跳。”那村民拍了拍胸口,看清来人,才道:“呀,这不是淮姑娘吗,我刚还路过你们的院子来着,今天你们家来了好多人啊,黑压压的一片,可把我孙子吓坏了,你们可是……”
剩下的话,纪灵淮根本没听。
他们的院子,黑压压的,好多人……
不好!晚姐姐有危险!
……
纪灵淮赶到之时,天魔宗的卫兵占满了整个院子,而她和夜晚所在的房间大门正敞开。
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席卷而上。
房间内,一个男人手里握着一枚鲜红的妖丹,而在他脚下,夜晚头发凌乱,只露出半张苍白至极的脸,嘴角的血迹配着她这张不入红尘的脸,格外触目惊心。
被剖妖丹,她命悬一线,虚弱至极,可手中残存的妖力还在护着肚子里的胎儿。
一时间,纪灵淮的大脑几乎死机。
她从未料想到这般糟糕残忍的情况。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手指掐入了指缝。
“阿大。”
她身体没有任何动作,紫瞳全开,霜夜烬火瞬间喷发。
鬼灵死士应召而出,投下的阴影笼罩了半个村子。
“……做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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