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姚正无所事事时,两名妇人提着篮子从旁走过,她们瞧了一眼热闹,又低头继续嚼着舌根,讲八卦。
沈姚本不在意,陡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径直来到两人身边,礼貌问道,“敢问方才你们口中的‘刘季’是何人?”
其中一妇人见到生人,变得神神叨叨,“问这做什么?你是他什么人?”
沈姚尽量表现的正常些,“碰碰运气,我祖籍在泗水郡,父家亲族有个叔伯姓刘。”
旁边另一妇人惊呼出声,“是的,那对的,我还以为是乱攀亲的,叫刘季的那么多,这家的刘季确实是泗水郡来的。”
“那可否告知我住处,实在是人生地不熟……”
“好说好说,也不远,顺路的事,随我们来吧。”女人热情答应下来。
沈姚交代女孩们在此等候,便跟着走了。
路上,妇人好奇打探,“你和那刘家不经常走动吧?”
沈姚点头,“幼时见过,一别多年,如今算来也有十数载了。”
“那就是了,现在那家可阔气了,奴仆田产可多了,一般人想进去做工都没机会。”
“又在炫耀了……刘府上吃肉,分了你们家好大一块……”另一位妇人瘪嘴,斜眼看人道。
“那肉值不少钱嘞,平日里那刘府少子与我家男人关系好,称兄道弟的……”妇人并不在意,继续得意洋洋。
“他跟谁不称兄道弟,酒鬼的话你也信?要我说,那家产迟早被他败光。”妇人最不喜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踏实过日子的,想到这儿,妇人突然双眼泛红,情绪低落。
沈姚看得莫名其妙,另外那名妇人收起笑意,叹了口气,“她那男人前两年死了,死在战场上,尸骨都没找回来,家里就剩一个幼女,还有那瘫了的阿婆……”
妇人的话再一次提醒了沈姚,温和的神色倏得沉下来,他紧抿着嘴,低声道,“朝廷没发抚恤金吗?”
“发了又怎样!人死了还能回来吗!”妇人的怒意直升,眼泪砸在手背上,她边抹边哭诉,“这仗谁要打就去打,好日子轮不上我们,打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家的……连阿公那一大把年纪,都被强征了去……也不见上面的……”
一旁的妇人赶忙掐了她胳膊一下,偷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声跟沈姚解释,“受刺激了,这里不大好,一会儿就好……您多体谅……”
“我清楚得很!你才有病!那你说为什么刘家一个没死?这……里面肯定有鬼!”妇人像是发现了大秘密,眼珠子陡然瞪得老大。
沈姚没有说话,转眼间,几人就到了刘府门口。
“这里就是了,你自己叩门吧,我们先走了。”
沈姚道谢,目送两人拉扯着离去。
良久后,重新整理思绪,看着刘府墙檐下砌筑斗拱,造价不菲,沈姚心中升起许多疑惑,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对……
就在这时,大门忽然打开,里面的人没想到外面会有人,沈姚也是同样的想法。
“敢问……”
“在下与刘府少子相识,约了今日酒楼一叙,不曾想扑了个空。”沈姚三言两语就说清了来龙去脉。
萧何见状,有礼有节表达歉意,“实在不巧,刘季他今日家中不便,想是忘了此事,天色已晚,不如明日……仍定在那间酒楼……再行赔罪?”
沈姚面上不显,“好,一言为定。”
萧何礼貌淡笑,目光忽然越过沈姚,看向后方,“这位是?”
沈姚微微侧头,不慌不忙道,“我俩同行,不再打扰了,告辞。”
萧何望着远去的背影,想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生人,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刚回到行宫,沈姚便拜托嬴政去查一下刘季常去的酒楼是哪家,“明日我要出去一下,政……”
“正好我也有事要忙,章邯,酒楼的事立刻派人去查。”嬴政没有多做停留,只道了句,“舟车劳顿,早点休息”,就走了……
沈姚知道把人弄生气了,他无奈摇头,算了……以后再哄吧……或者说更生气的时候还没到……
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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