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来,吃糖。”
江恒回过头,从阮家给他们准备的食物里抓出一把糖果。
他这每一颗糖,都比孩子刚才的糖更诱人,更贵。
孩子愣了一下,摇着头惊慌的跑到女人身边,那母亲急忙开口道歉:“抱歉,抱歉,孩子不懂事。”
她能看出江恒和程潇潇是一起的。
“没事,是我的问题。”江恒缓缓站起身,走到那个孩子面前,“小朋友,我不是坏人,我和那个姐姐是朋友,这些糖给你,乖。”
孩子没敢去接,他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母亲,直到女人点头,他才伸手接过糖果。
“谢谢。”
孩子很有礼貌。
江恒没有直接走回去,而是扫了一眼周围,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大姐,你怎么一个人带着孩子出来啊?孩子爸爸呢?”
闻言,女人的眼角闪过一丝落寞,“我是去讨账的,我男人在工地上死的,他们一分钱都没赔我,还把我男人去年一整年的工资压下来说是对他们停工的补偿。”
“我不知道那是意思,但我知道,那是我男人辛苦一年换的钱,我得拿回来。”
“家里没人,我不放心把孩子交给我其他人,就带着他一起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角再度湿润,可一丝甜蜜却从她干裂的嘴角传来。
“妈妈,别哭,吃糖。”
孩子还不懂死亡是什么,他只知道母亲最近总是在哭。
他哭的时候吃颗糖就不哭了,他以为妈妈也会这样。
女人抱紧孩子,泪流满面。
江恒不知道该说什么,女人的年纪也就比他大上几岁,乡下的人结婚早,孩子虽然两岁,但估计年龄也就和程潇潇差不多。
不过女人的模样,却像是一个三十岁的中年妇女。
周围的人纷纷对女人表示同情,程潇潇也是站起身走了过来。
她拿出纸笔写下一个地址和一串电话。
“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
“谢谢,谢谢。”
女人接过那张纸,激动的泣不成声。
执法者是普通人最基本的安全保证,但很多时候,执法者看的是证据,一旦有人颠倒黑白,她很难再为自己证明。
车上这些人都是去主城的,程潇潇这个举动,无疑是在说她记下了这件事,有一个执法者插手,那对方多半不会再为难她。
“大姐,别哭了,孩子还在呢。”江恒递出两张纸巾。
女人没接,用袖子在脸上随意的抹了抹,然后对着孩子开口:“快,小丑,谢谢哥哥姐姐。”
说完,女人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孩子生下来的时候长的丑,我们就起了个贱名字,好养活。”
“不丑,比我好看多了。”江恒蹲下来揉了揉小丑的头。
周边的场景在不停向后移动,孩子软糯糯的道谢声夹杂着风声,在大年初一的中午,陪着列车飞了好远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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