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封妃,让贾府上下沉浸在了无上的荣光与无比的喜悦里。
一连几天,府里下人们走路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似乎带着风。
贾母的荣庆堂里,从早到晚,更是欢声笑语不断。
之前已不常联络的四王八公、姻亲故旧家的女眷们,纷纷递了帖子过来拜访。
因贾母嫌弃邢夫人小门小户出身、上不得台盘,王夫人又只是个五品的恭人、没有体面的诰封,一时间只得由她这个超品的老封君亲自出来接待照应。
贾母每天从睁开眼便忙到天黑,累得夜里腰疼的直哎哟,却仍然是“痛并快乐着”,丝毫不肯懈怠。
这一日 ,却是王子腾的夫人带着女儿王雅淑过府道贺。
因为是实在亲戚,所以邢王二位夫人也在旁边陪坐。
王夫人瞧着她娘家嫂子,那一脸的骄傲与自豪真是藏也藏不住。
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叫嚷:看到没有?那是我生的好女儿!你们谁有这个本事,能生出个皇妃来?
王子腾夫人心里十分看不上王夫人的浅薄,但是想到来之前王子腾的嘱咐,又不得不拐弯抹角地为王夫人谋划。
她堆了一脸的笑,开口道:“这几日咱们府里贵客盈门,亲家老太太怕是累坏了吧?
我们为贤德妃高兴,可也没有什么能做的。只好拾掇了一些上三百年的老山参过来,给老太太补补。”
说着,王子腾夫人便示意跟来的婆子捧上一个精致的红木匣子。
三百年的老山参,这可不是有钱就可以随便买到的东西。
贾母觉得礼有点厚了,正欲推辞,王子腾夫人却抢着说:“我知道咱们府里自然是不缺这个的。只是娘娘的赏赐,老太太怕都吃用不过来。
只是这是我们的一点子心意。老太太身子康健,想必宫里的娘娘也是高兴的。”
这话说到了贾母心里了。她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拍着罗汉榻的扶手道:“难为你费心了。还真是让你给说着了。我就不同你们客气了,回头就用它熬点子参汤提神。”
王子腾夫人连忙陪笑道:“本就是实在亲戚,老太太肯用这参,那就是给我们小辈面子了。”
说罢,见邢王夫人俱都木着脸不出声,心里不由恨恨叹了口气,只得又自说自话道:“大太太和二太太别怪我多嘴,原该是你们多操持些的。哪里能事事都靠着老太太?”
邢夫人听了这话,顿觉不忿。
那王夫人素日就瞧不起她。如今仗着元春的势,更是不把她这个正经袭爵的将军夫人放在眼里,言行举止半点恭敬也无。
邢夫人本就憋着气,如今借着王子腾夫人的话头,立即发泄道:“我是个什么啊?粗粗笨笨的,原来就是不管事的。
这几日家里办的都是贤德妃娘娘的大喜事,我就更不敢上前了。
这万一哪里不妥当了,可是对娘娘的大不敬,岂不是全家都要被我连累了?
我可不敢操持,只好劳动老太太了。”
说罢,还顺势瞪了王夫人一眼。
王子腾夫人见邢夫人话说得不像样,心里鄙夷。
可为了王子腾的交待,又不得不接过话题道:“大太太说得这是哪里话?这府里,除了老太太,谁还能有你的体面?不过……”
王子腾夫人拉长了声音,先看看王夫人、又看向贾母,低声道:“二太太如今不同以往,毕竟是宫里贵人的母亲,这诰命是不是也可以往上升一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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