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听了贾母的话,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连忙口中称是,又向身后跟着的几个管事猛使眼色。
管事们倒是秒懂了,立即让后面的和尚道士都又作起法事来。
灵前充当孝子的几个贾氏族人也忙又跪下哀嚎起来。
过来祭拜的众人也明白了贾母的意思,那些已经祭拜完的,赶紧悄悄走了。还没来得及祭拜的,依序到灵前尽了礼数,向贾珍贾蓉等道了恼,也匆忙地走了。
人家主人都下了逐客令了,还在这里晃悠什么?
只是,贾家灵前这一档子事,便是林如海如何言辞凌厉、威逼胁迫,出了这个门,他们定是要传出去的。
如此劲爆的消息,不说岂不是要憋死了?
随着吊唁众人陆续离开,贾珍又使了几个眼色,灵堂的大门关上了,后面的和尚道士也悄悄离开“休息”去了。
贾珍觑着贾母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老太太,您老坐了这半晌,定是累了,不如让人服侍您去后面歇歇?您若是累着了,蓉儿媳妇走得也不安心啊。”
贾母见贾珍终于知道清场了,心里又痛骂了一声。现在知道避着人了?晚了啊。
她重重地将茶盏撂在案几上,顿了顿拐杖,寒声道:“这是嫌我了?好好,原你是东府里的人,我管不着的。我只问你,你若是真担忧蓉儿媳妇走得不安生,又何必在她灵前闹这一出?
你也不用回我,你自去城外家庙里,请你父亲家来说话吧。”
说着,贾母便做出起身要走的架势,还向着林如海那边伸了伸手。
贾珍连忙过去,一把搀住贾母,让她坐回椅子上去,一边连声道:“老太太,您息怒。说什么东府西府,您是阖府的老祖宗。
即便我父亲家来,也自是听您的吩咐。
您是再尊贵不过的老封君。您肯教训人,那是我们做晚辈的福气。”
贾母被贾珍扶着坐着,挣了两下便不再动,冷眼看着贾珍道:“既如此,你如今可听我的?”
贾珍连连点头,“请老祖宗教导。”
贾母点点头,便看向林如海,笑中带着愁地道:“如海啊,你也不是外人,如今咱们家跟你娶敏儿的时候,真是没法比了。”
说着,贾母又指指贾珍、贾蓉道:“刚才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些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争气。
不过是那秦氏年纪轻轻,一下子就病死了,她族里那起子指着她的身份沾光、占便宜、攀高枝的人们心里憋屈,就想着闹事。
依我说,那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平时连秦氏都不同他们来往的,这时候理他们做甚?直接叫秦氏族里领回去教训便是。
偏这两个人,竟然分不出里外来,反倒难为起迎丫头来。这不是糊涂油蒙了心又是什么?”
林如海点头道:“老太太说得很是。那秦氏族人确实是没安好心。”
贾母等了片刻,见没了下文,心中又是一沉。秦氏族人安没安好心,还不是贾珍那边说了算?这事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可林如海只说了秦氏族人,却半句不提贾珍、王夫人他们,并不是愿意谅解,恰恰是不打算用一句“糊涂”放过啊。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