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方知道自己处理的档案、都做得天衣无缝,不可能有这样大的漏洞。看来,是有人要整他。
他立马看向站在一旁的兰红枫,现在的兵部右侍郎是他的狗腿,整个兵部、也只有兰红枫和他不对付、甚至有仇。
“柳国公明鉴,这是有人刻意陷害啊!”梁永方一脸正气,意有所指,“臣身为一部尚书,怎会做这样的事?退一步讲、就算臣真的有不当之举,也不可能处理得如此粗糙、漏洞百出,这定是有人暗中陷害!臣在兵部辛劳十数载,还请柳国公和圣上明鉴啊!”
旁边聚集的兵部人员中、立马一片请愿彻查的声音,显然是兵部尚书、或者说氏族的示威。
然而,在场最清楚这是假证据的、就是指使兰红枫做出这份记录的柳元培了。
“梁大人不必着急,您为朝廷操劳多年,我和圣上怎么会如此草率地定罪?”柳元培笑得很亲和,带着暗示的意味,“不过您看毕竟是当朝上谏、又查出了这些东西,再怎么说、也得劳烦您进刑部走个程序。若是圣上在此时直接压下,反而显得您不清白不是?您放心,这份记录确实疑点重重,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查明情况,还您一个公道的。”
这种暗示,在梁永方眼里,代表着皇帝无意与他硬斗、但也不愿贸然包庇、落人口实,才要走个流程的意思,因此、对去刑部配合调查的戒心就消减了很多。
不得不说,梁永方是享受了太多年氏族一手遮天的盛景、丢了原本谨慎又精明的性子和警惕心,才会没有想到、兰红枫为何时隔多年要突然陷害他,又为何、会在第一时间让柳元培亲自下来查探。
等进了刑部,梁永方就被直接关进了刑讯室,柳元培连问都没问一句,就先上了一套刑。
梁永方养尊处优多年,说不上有一身硬骨头,在刑讯中鬼哭狼嚎、从威吓到求饶和似是而非的情报,所有的招数都用上了,却没说出任何有实质价值的东西。
他虽然没什么忠诚之心,但也是个聪明人,到了这个份上、他很清楚,他所做的任何事都足够让皇帝砍了他的脑袋,只有氏族派、才有机会救他。
柳元培也知道这一点,他自己的分量还不够,于是没有对梁永方透露任何他们掌握的信息,甚至连话也没说两句,就只是不断上刑,不至于弄死他,但却持续消磨着他的体力和精神。
如此三日后,柳元培从梁永方身上看到了想要的东西,怀疑和动摇。
“柳、柳国公...柳大人,”梁永方不止是疼,还有缺水、饥饿和疲劳,但最糟糕的,是持续分析和怀疑情况、而开始瓦解的精神,“你...您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你...你不问...我怎么能配合您、告诉您呢。”
柳元培轻松地笑笑,“我不问,自会有人来问,梁大人不用着急。”
被反复折磨的是自己,梁永方怎么可能不着急。柳元培若是也急切,他还能笃定自己的价值,可柳元培越是不当回事的态度,他的心里就越没底。
回答了这一句,柳元培就不再开口,带着悠闲到惬意的笑容,在一旁观刑,无论梁永方叫嚷些什么、都不再回应,仿佛朝堂上氏族派争吵和诘问的压力、都不曾存在一样。
又一天后,柳元培觉得时机成熟,通知了宫中。于是漏夜时分,刑部迎来了一位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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