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易铭喃喃开口。

晋渊挑了挑眉。

易铭双目直勾勾的盯着他瞧,直到易欢开口:“好了,你快上来,莫要在凉水里泡久了,染了风寒怎么办?”

易铭没动。

只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晋渊。

易欢又唤了一声:“铭儿。”

易铭恍然回神,这才收回目光,往岸上爬,他沉默的随宫女去了客房,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易铭回来见易欢时,晋渊已经不在了。

易铭无比羞愧的站在易欢面前,说:“姑母,我输了,我给您丢人了。”

易欢伸手,敲了下他的头,说:“你赢不了他,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回没把你揍成猪头脸,已经是给你留几分颜面了。”

“姑母,他、他是……他的身手令我好生熟悉。”

可这怎么可能呢?姑父明明已经死了啊,尸体还是他们看着下葬的。

易欢说:“都说了,是你姑父,你以前的姑父是谁,现在的姑父就是谁。”

易欢好气又好笑,拿着手巾给他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她说:“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这大虞是他留给我的,我会昏聩到拿国事当儿戏?”

易欢叹了口气,说:“只是现下他脑袋里的金针还未清除完,容颜和记忆都尚未恢复,他之前被南昭国师所骗,被囚在南昭,他不记得一年前的事的,你也别总是去招惹他,纵使他不记事了,收拾你还是轻轻松松的。”

“怪不得姑母你先前急急忙忙要去南昭,原来是为了接姑父回来,姑母你怎么不早说!”易铭兴奋道。

得知姑父未死,易铭高兴极了。

姑母以后再也不用独自承受这一切了。

易欢道:“那时候我还不确定,等我真的见到了他,才确定他是真的还活着。”

易铭将手巾丢给他,让他自己擦。

她说:“他如今金针未除,这件事先别让其他人知道。”

“姑母,我明白的。”

易欢眼里染上了笑意,她说:“这次攻打南昭,你虽不是主将,可已经做的很好,如你这般年纪,也只有你姑父比你强了。”

易铭也跟着笑了,他说:“知道了知道了,姑父就是最厉害的,姑母你不必跟我说了。”

易铭离开坤和宫前,在廊下遇到了晋渊。

这会易铭安分了,他道:“我姑母,我姑母就交给你照顾了,你别累到她,那许多事你都要替她分担。”

晋渊道:“这些话自是不用你提醒,我比谁都疼他,只是你,日后莫要再说她不喜的话,今日那些话,若我不是那个人,你不是在平白戳她心窝子么,还嫌你姑母过的不够苦?”

被他这么一说,易铭也觉得很是惭愧,他一开始只以为姑母是被这男人勾引的失了神志。

易铭瞪了他一眼:“不用你提醒!”

说完,就快步往外走去。

看到他这年少气盛的模样,晋渊摇了摇头,暗叹一声还是太年轻。

*

待取完最后一根金针。

晋渊脸部顿时火辣辣的疼,他捂着自己的头,倒在了一旁的软榻上。

易欢见到这一幕,登时一惊,上前道:“晋渊!”

沈太医登时拿着包了冰的帕子来为他冰敷。

沈太医安慰道:“娘娘莫要急!之前他的脸因为蛊虫和金针而变形,改变了骨相,如今蛊虫金针尽数取出,这是恢复的征兆,疼痛是难免的,忍过这一遭就好了。”

易欢心疼的将晋渊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发丝,她担忧的问道:“这症状要持续多久?”

沈太医说:“最多一夜。”

“可有其他止痛的法子?”

易欢不忍见晋渊如此痛苦。

沈太医道:“娘娘需知,长痛不如短痛啊!”

确实是这个道理。

易欢叹息了一声,摆了摆手,让沈太医先退下。

她低下头,呢喃道:“晋渊,这次你一定要好起来,别再让我担心了。”

*

无数记忆冲入晋渊的脑海。

有前世的,有今生的,混杂在一起,庞大的记忆让晋渊头痛难忍,不多会,就晕了过去。

晋渊又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前世易欢的死。

那日,易欢为了给她争取逃跑的时间,独自留下来面对豫亲王。

豫亲王真信了她的说辞,以为林青裴另有打算,看在易欢曾是林青裴发妻的份上,便与她多说了两句话。

也就是那时,易欢果断引爆了地底的火药。

轰隆一声!

整个地面都因此而震荡,火光冲天而起!

火舌朝豫亲王席卷而来。

豫亲王大惊,虽他有些身手,可脸和身体,还是无法避免的被火舌给燎伤!

他怒道:“给我抓住那个女人!本王要将她,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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