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叫喊出声!
稳儿确实含着泪扭过了头去,她一步一步地往城内走去,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仿佛脚下拖着千斤巨石。
城内的许荣斌独自伫立在窗前,满心的痛苦与无奈如影随形。他凝望着妻子离去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眷恋与不舍。
他明白,此一分别,或许便是永诀。在这乱世之中,他身为父亲,却无力守护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那是一种怎样的无奈与悲哀啊!
稳儿没有回头,她默默地迈入城门,大门在她的身后缓缓关闭。
“娘,不要关门,让我见见我爹!”
贝儿在后面哭喊着,她泪流满面,不顾一切的向城门扑去!
“爹,娘,开门呀,让女儿再拜一拜你们吧!”
贝儿不断的拍打着城门,声声呼唤,声声血泪!
贝儿声声哀求着父母的原谅,渴盼能再见父亲一面。那声音在风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期盼。
风依旧在无情地吹拂着,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在为这离别的悲剧奏响一曲哀歌。
过去了很久很久,城门始终没有被打开。
解飞鸿走上前去,抱起了已经瘫软下去的许贝儿,柔声道:“我们也确实该走了!”
许贝儿与解飞鸿,也踏上了前途未卜的旅程,带着对未来的迷茫与对往昔的眷恋,渐行渐远,身影渐渐模糊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稳儿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走到她和许荣斌在城里的家。
这是一条太长太长的路,长的仿佛要用一辈子来走完!
稳儿赶到家时,许荣斌正紧紧盯着墙上的一张全家福。
这还是在存善,刚刚几个月的时候照下的,那个时候孩子们都小,全都快快乐乐的在他们的身边成长着,而如今……
开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许荣斌知道是稳儿回来了,但他没有回头。
许荣斌的背影非常消瘦而细长,显得很是孤单,稳儿忍不住轻轻的走上前去,她想从后面环住这个与自己一生相依为命的人。
许荣斌的嘴角忽地抽搐了一下,一股鲜血霍然流出,而后他缓缓地倒了下去。他的身体如同凋零的花朵,失去了生机与活力。
稳儿惊恐地大叫着:“荣斌,荣斌,你怎么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荣斌迷迷糊糊地醒来,他仿佛去了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他感觉非常的累,可是有人在不断的呼唤着他,将他从那个遥远的地方唤回来……
“六妮哎,回家了,回家吃饭来!”
是六妮儿娘的声音,这声音深深地刻在每一个泡桐屯子人的心里,许荣斌当然也能听得出来。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许荣斌的脸上,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吃力地对着阳光伸出手去……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荣斌,你醒了,太好了!”
是稳儿的声音,这个声音这次听得是那么的真切!
许荣斌缓缓地转过脸去,看向稳儿。
“稳儿,我这是在哪里?”
稳儿走到许荣斌的床边,为他擦了擦额头,眼神充满了慈爱和祥和,仿佛是一位母亲在照顾着自己大梦初醒的儿子。
“咱们已经回到了泡桐屯子,这是咱们许府的东院呀!”稳儿的声音还是那样的轻柔。
“东院……”许荣斌喃喃地念叨着 ,努力地抬起头,向周围望去。见此情景,稳儿赶紧过去,从背后托起了许荣斌,让他看得更清楚些。
许荣斌看清楚了,对,是这里,这里是东院,这里曾是母亲的房间,母亲曹茹萍将自己隔绝在这里数十年,至今这里似乎还飘荡着母亲的味道,后来又成为他和稳儿的新房,这里有太多太多关于自己以前的回忆。
怪不得这里让他感觉是这样的温馨而踏实!
“共产党已经接手了锦县政府,八路军代表就是咱们的儿子许卫国。”
稳儿将脸贴在许荣斌的后背上,声音里带着甜蜜和幸福,一如他们刚刚新婚之后。
“高老先生也将信和棉纺厂捐了出去,听说那里要被建成一个新的棉纺厂,许许多多的工人可以到那里去工作,我们就回到了泡桐屯子。”稳儿轻轻地诉说着。
“我把许府也捐了出去,村里要用它改建小学。
政府把东院和学校隔开了,让我们居住,还为我们安装上了一个朝街的大门。
卫民和常月、常亮都在上学……”
稳儿像讲故事一样,给许荣斌细数着在他沉睡的这几天里所发生的事情……
许荣斌静静地听着,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这个时代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们也在这变化中找到了新的希望和方向。
许荣斌仿佛听到了,有朗朗的读书声传来,就像当年他招募的那几个学徒在大帐房里传出的声音……
许荣斌欣慰的笑了。
是的,他就出生在这许府,也是在这里认识了他今生的挚爱李长稳。
那时候稳儿到徐府来交租子,扎着长长的辫子,眼睛像月亮一般的郝洁,
许荣斌就是在那个小丫头的回眸一笑中沦陷至今!
他在许府招募学徒,开办作坊……曾经也是轰轰烈烈,事隔这么多年,他又回到了这里,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
许荣斌想着想着,却又沉沉的睡去。
稳儿知道他实在是太累了,就轻轻的将他放下,为他盖好了被子。
突然,大门被敲的山响,有人在门外吼叫:“许荣斌,你个大汉奸,别以为躲到这里,我们就找不到你,给我出来!”
稳儿一惊,他惊恐的看了看正在沉睡的许荣斌,赶紧走出门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君接着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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