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苏家来说,并不想攀荣亲王这个高枝。
她苏家的女儿只是名声有损,还算得上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
以侯府的地位,并不妨碍再另选贤婿。
可圣上似乎就要是把苏家放在火上炙烤。
他以为苏府被荣亲王拒婚了,会恨上荣亲王府。
他错了。
他们真的是头脑特别清醒的那一茬人,不然为什么封了侯爵之后,苏府众人就沉沦在声色犬马里,女人娶了一波又一波。
都快要将苏府装不下了。
为什么苏棠那么得赵策赏识,明明有一飞冲天,位列三公的机会,他却甘于窝在国子监混日子。
这是苏府安生立命,用以自保的掩饰。
他们苏府子孙无论谁忠诚敬业,赵策始终都不会相信他们的。
因为在他心里,苏家就是荣亲王府的人。
就比如冯家……
三个女人,都曾触及到或者即将触及到权利巅峰,却如昙花一现,黯然败场。
而冯晟深受先帝器重,位及大将军,大错没有,不过是喜欢用长辈身份在今上面前摆摆谱子,干预过数次或大或小的决断,却落得个全家流放的下场。
执夙深夜前来,递信道:王爷希望明天马球会,你们能配合着他,配合的好,苏六小姐便会得个良缘,配合不好,两败俱伤的话,他是不会对你们苏府感到抱歉的。
苏侯爷负着双手,踱来踱去,在心中计算得失。
末了,叹出口气,“那就依荣亲王之安排吧。”
执夙走时,依稀听到那苏锦绣嚷了句,“不要……”
然后,传来一声巴掌闷响,以及透着沧桑的严厉呵斥!
御书房。
赵策蹙眉,“皇后今天怎么去这么久?”
赵策基本上不会宿在季婉蓉屋里,也不会主动关心她做什么。
如果不是贵妃秦岚提了一句,皇后姐姐一大早就出了宫……
见这天黑,她还没回来,他也不会想起来要问柳叶刀。
柳叶刀拱手回禀道,“娘娘叫走了二三十个禁卫,说是要在碧霞坡冷家马场举办中元节宴。”
这种节日,从来都是在宫中举办的,没有在外头举办的先例。
他皱眉,“她想做什么?”
“娘娘说了,要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马球会,她说,陛下您明天去了,一定会喜欢的。”
“那今天,她是不打算回宫了吗?”
“娘娘说了,马球会的场地她要亲自布置,今夜就宿在冷家马场了。”
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桂荣端着一碟子绿头牌,他随手翻了一个,是江雨薇的名字。
“她想折腾,那便随她折腾吧。”
桂荣见他起身,立马说道,“摆驾玉清宫。”
翌日,天朗气清,煦风和畅。
冷菱是被门外的马车声,嘈杂的人声吵醒的。
昨夜,她舍不得季婉蓉太过劳累,便自作主张要留下来指挥布置。
季婉蓉破天荒地没有质疑她有没有这个能力,什么也没说,点头就同意了。
当时赵硕偷她出宫那样顺利,除了许智,奈奈,最重要的一环便是如风。
如风默不作声的配合着她将一切布置妥当。
歇下的时候,已经四更天,这一夜,冷菱睡得并不踏实,辗转反侧想的都是季婉蓉说的那句话,她说,“荣庆王想要娶你为正妃。”
而季婉蓉说,“她要帮他们。”
她的心里乱极了......
她坐在镜前任由着瑶光替她梳妆打扮。
柔和的晨光被剪成细细碎影,散漫的照在她粉色衣裙上。
“瑶光,都是些谁来了?”她紧张的手心发汗。
瑶光将一根楠木制的桃花簪插入她的仙女髻中,回道:“秦家,苏家,骊歌殿下他们已经到了。”
见她紧张,瑶光微微笑着,极小声安慰,“姑娘,执夙今日一早传信给我,说王爷心里已有打算,叫姑娘不必忧心,只安心当好这马场东家就行。”
“可是,瑶光,我很生气,他什么都不同我商量,就这样自作主张。”
“我想,如果没有苏六小姐胡闹出的这桩赐婚,以王爷爱惨了姑娘的这份性子,他一定会等到姑娘心甘情愿的那天。”
瑶光这话挑破了两人之间刻意保持距离的一层面纱,她终于不得不正视起现状来,若是赵硕执意如此,那她只能做好一个能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一味地逃避,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另一偏房里。
季婉蓉装扮好坐在镜前,遣散了下人,只留如风一个跪在面前。
昨日,她第一眼,见这冷家义女,便觉得不对劲。
第二次,是她的声音,她的说话语气以及种种,都让她很熟悉。尽管她保持着客气疏离,她仍然会不知不觉往那个人身上想。
第三次,是她离开后,她带着怀疑躲在暗中观察,意外发现如风对她敬畏有加,事事悉听尊便。
根本就不像面对着一个普通商贾之女。
她脑海中的那个人似乎就要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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