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宗成走出兵部时,是在一个清晨。

于谦大人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说:“宗成!此番天降横祸,总算圣上明鉴,没让你蒙受冤屈。只是,圣上要你去那岭南赴任,多少还是有些委屈你了!”

谢宗成坦然自若的说:“于大人,你知我不会计较这些!”

“可你的才能在京城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啊!你来兵部的时日虽然不长,可你与我性情相投,我当真是不愿你去那蛮荒之地!不过你也别着急,左右还有几天才去赴任。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去向圣上陈情的。”于大人心有不甘的说道。

谢宗成一拱手说:“于大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去岭南也正是我心之所向,这京城里太多是是非非,想要独善其身实在太难了!我自认为不善于此道,倒还不如去岭南来的闲适!何况凌大人也在那里,我去了也可照料一二!”

于大人轻轻叹息了一声说:“真是难得啊!你既不愿留下,那我也不便多说了,只是,以后若有难处,只管来信!”

谢宗成眼眶微红,这京城里能让他心生敬佩的官员不多,于谦大人算是其中之首!不仅仅因为有提携之情,更因为他高洁的品格!想到这里,谢宗成给于大人深深的行了一礼!

不远处站着淑和,撑着一把油纸伞。面带笑意的等着他,谢宗成心头一暖,疾步朝淑和走去:“晨间露水重,你怎么来了?”

“今日是你解禁的日子,我怎能不来?我父亲也说在家备好了酒席,只待你前去了!”淑和笑的就像和煦的春风一样,融化冰雪!

谢宗成疑惑问:“现在就去?可有要事?”

淑和的脸顿时红成了一片说:“你说呢?自然是有顶重要的事!”

谢宗成一看淑和的反应顿时也明白了,喜不自胜的说:“这…啊…我…那我回去换身衣服了就立刻前去!”

淑和替谢宗成打着伞,挡着薄雾说:“看你急的,话都不会说了!不着急,我先陪你回去收拾利落了再去!”说着自然的帮谢宗成拍了拍长袍上的灰尘。

如今王家没了当家主母,一席饭吃的颇有些凄凉。除了王落清和谢宗成,也就只有淑和和王衡知作陪了。原本刘栀儿也想以女主人的身份参与进来的,可今日之事非同小可,王落清还是知道轻重的,勒令她在后院照料小儿,不许现身。

席间,王落清喝了一杯又一杯,话头也多了起来,拍着谢宗成肩膀就说:“宗成啊!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十分亲切,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晚辈怎敢忘,还是在一个山间的亭边…”

淑和疑惑地看着两人,王落清欣喜地说:“对对对!就是那时!那时哪里还能想到有如今的缘分呢!淑和这孩子也不容易…从小我和他母亲便没在她身边,如今她母亲又骤然离世…我这些日子总想起过去,总觉得这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呢!”

淑和见他语无伦次的样子,赶紧打岔道:“父亲!您喝多了!还是少喝些吧!”

王落清不满地说道:“不!我没喝多!我今天高兴!你不许拦我!”转头又对谢宗成说:“虽说淑和母亲才新去,按道理该守孝三年方显孝道,可今时不同往日,倒也不必拘泥于这些小节了!只要你日后对淑和好,两人相敬如宾方为正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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