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江水涌,潮洪即将来临的消息放出去后,北境的百姓慌张得很。
原本关于国师的谣言就闹得沸沸扬扬,如今更是有人传出陛下假冒神使,为上天所厌弃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是啊,若不是因此事,天神震怒,河口又怎么会决堤呢?
一时间,北境流域诸地人心惶惶。
钟晚芍的伤口迟迟不见好,还反复发炎,弄得她在牢中晕一阵,醒一阵。
自从元祈那日怒气冲冲地走了之后,钟晚芍被丢在牢中自生自灭了两天,医女又重新来照顾她,看起来元祈是答应了带她去两江水利现场的要求。
这些天,除了两个医女定时来,钟晚芍几乎没有见到其他人,只有曦和来过一次。
“我不知道你给陛下花言巧语说了什么,但是现在外面局势混乱,去横渠楼除了能看到洪涝泛滥我大雍土地什么也瞧不到!到时候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钟晚芍没和她多费口舌,只是明里暗里打听了一番外头的形势。
这幕后之人真是做的一手好局,不仅能给元祈找不痛快,还能一并将钟晚芍这个眼中钉出去了。
“咳咳”钟晚芍又咳嗽了几声,此处实在不是养伤的好地方,她伤情迟迟不见好,新伤叠旧怨,几乎全是靠着一股劲强撑着。
地牢昏暗,时间在茫然中过去,在不知睡了又醒多少次后,谢扶光打开了门,站在牢前轻声道:
“钟小姐,请吧。”
钟晚芍撑了一下身体,自觉伤口疼痛,又坐了回去。
谢扶光朝后一看,两个医女上前搀扶。
钟晚芍费劲地被人半搀半抱起来,往外头走去,经过谢扶光身边时被他握住了手臂。
“万事当心。”他低声说道。
钟晚芍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走出院门,外头太阳亮得刺眼,站着一排排重甲士兵,气氛紧张。
钟晚芍还没来得及找找看其他人有没有被关押,就被强塞进一辆马车。
车行得快,钟晚芍只觉得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又要裂开了。
好不容易颠到了现场,钟晚芍又被人半拽半拉扯下来,现在横渠楼上头站满了人,下面正是钟晚芍出主意的引流之法修建的沟渠。
钟晚芍定了定心神,发现四面竟有不少熟人,除了一心研究水防图的元祈,生无可恋的商鹤京,若有所思的苏禅,还有目不斜视的牧戎铮,正指挥着其他官员跑上跑下的东君还有时不时撇来一眼的谢扶光。
他和钟晚芍对上眼,嘴微微往后一努。
后面竟然是被捆着的张理和六爷。
张理一直陪在身边,六爷又屡屡和钟好宅来往密切,两人被抓情理之中。
看着精神头都不错,想来并没有受皮肉之苦。
那边,曦和正在和元祈汇报。
“陛下,千万不能将上游放闸啊,放了闸下面这些良田屋舍就都没了。”
元祈没抬头,也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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