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亭重新端起羹汤,“你哄孩子,我喂你。”

柳文茵没有拒绝,“正好练练手,免得孩子出生你不会喂饭。”

陈景亭觉得夫人说的很有道理,虽然没伺候过人,但他有心学习,竟也做得有模有样,羹汤一滴没撒,也没弄脏柳文茵的脸。

喂了小半碗,便迫不及待地问:“夫人,感觉如何?”

“唔,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陈景亭失笑,本来是想逗逗她的,可赵妈妈等人还在,只能打消了念头。

京城离幽州太远,歇了几日,柳文茵才彻底缓了过来。

等她适应了府里的生活,陈景亭才开始外出办公,但每日也只出门半日,剩下的时间都在陪柳文茵,就怕夫人突然生产,他没陪在身边,错过了孩子的出生不说,还让夫人孤零零地受罪。

临盆的日子越近,陈景亭就越紧张。

他本就睡眠不好,如今更甚,有时候一整宿都不睡,柳文茵都担心孩子还没生,他就先倒下了。

陈景亭也有这个顾虑,可他就是睡不着,哪怕闻着心爱之人的气息也不管用。

为了安抚柳文茵,让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在关键时刻倒下,陈景亭命人顿顿都做药膳,他得好好补身体,不扯夫人的后腿……

担心他补过头,反而坏了身子,柳文茵最后想了个法子,请琴师弹奏疗愈心灵的曲子。

起初陈景亭觉得聒噪,后来听了几次,还真慢慢放松了下来,虽然不如普通人一般,一睡就是个整觉,但好歹也能眯一两个时辰,养养精神。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很快就到了柳文茵生产的日子。

她刚发动,赵妈妈就派人去官衙请陈景亭。

那一日,无数人亲眼目睹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侯爷,神色慌张地往府里赶,他步履匆匆,面色凝重,和平日里淡漠的样子截然相反。

也是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明白了,侯爷很在乎侯夫人,并非传言那般,侯爷是看在圣上赐婚的面上,才对侯夫人呵护有加。

柳文茵第一次生孩子,心里害怕,只想让陈景亭陪着。

虽然发动了,但离孩子出生还有些时候,柳文茵不停地往门口的方向张望,她在等谁,不言而喻。

赵妈妈安慰她,“官衙离得不远,侯爷很快就回来了,您放宽心,如今最要紧的是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阵痛一次比一次厉害,柳文茵疼得想哭,但还是紧紧地咬着嘴唇,听从接生婆和赵妈妈的话调整呼吸。

直到那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眶里蕴了许久的泪才簌簌落下。

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掌,分不清是谁的汗,相贴的掌心不复以往的干燥。

“茵茵,我回来陪你了,别怕。”

接生婆惊呼,“产房污秽,男人不能进来,不然会影响前程的,侯爷,您快出去……”

疼痛冲击着理智,未知的恐惧更是席卷全身,柳文茵顾不得害臊,反手紧紧抓住陈景亭,“你别走。”

看她受罪,陈景亭呼吸都在颤抖,“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茵茵,你和孩子都要平平安安的,我们一家三口很快就要见面了,你再坚持一下,要是疼得厉害就咬我。”

接生婆还想再说,被赵妈妈使了个眼神,侯爷和其他男子不一样,荣华富贵并非他最在乎的东西。

夫人和孩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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