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禾这一觉睡得极沉,任凭牧呈多次探她识海也没有什么反应,若不是她神息尚存,就仅看她容貌凄凄,面色苍白,都要让人疑心她是否是陨落了。
如今他们暂住在真无海旁,左老道的家里,左老道家中有好几间草屋,刚好腾出一间来给他们用。
坐在门墩上的枯生吊着狗尾巴草百无聊赖,看着牧呈进进出出又是煎药又是端饭,好不辛苦。
牧呈将清禾视作珍宝,日日精心照顾,百般呵护,甚至将自己体内的神力渡给她,枯生无奈之下只能日日叹气,看着真无海慨叹一番。
“牧呈。”
枯生出声唤他,端着药的牧呈脚步一顿,偏头看他。
冷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枯生顿感背后发凉,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清禾死不了,但是你体内的力量需要及时压制,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不知为何,那道目光忽然更凉了些。
牧呈回过头面色冷漠,只是大步流星端着药朝屋里走,枯生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这幅失了心魂的样子还指望他能干什么事,就在枯生忧心他们邪佞前途时,牧呈又忽然传音道:“替我做一件事,办妥后我们就走。”
好了,我收回刚刚那句话,枯生心里默默道。
怎么就让他摊上了这个转世,满脑子情情爱爱,正事一点不干就算了,还老指挥他干这干那,啊啊啊啊,枯生虽然心有怨怼,可还是认命道:“你说。”
这边,魑女、斩天、苍晖这架打了半月有余仍不见分晓,三人能力本就不相上下,尤其魑女更是历经妖邪淬炼一身诡异,斩天几欲先走,可都被她施法拦住,苍晖亦是没想到,面前的女子竟然如此难缠。
“你到底要怎样?”斩天身处魑女阵法之中,不知时间日月,心里又挂念清禾上神,这遭被她缠住,竟是难以脱身,清禾那里又不知是何光景,真是令人厌烦。
魑女但笑不语,她直勾勾地看着苍晖,眼里是藏不住的怨怼怒火,苍晖亦是不惧她的目光,手拿血鸳朝她劈去,就在刀锋朝向魑女白皙脖颈的千钧一发之时,小斩天忽然瞧见魑女嘴角邪笑,脑海中猛的划过什么,抬高了声音阻止道:“别,她是替身,是这阵法之刀!”
远在魔宫不知何时早就脱身的魑女正端酒看水,听到这句,被逗得笑出了声,“上古神,也不尽然都是蠢货。”
话音落地之时,为时已晚,苍晖未能收住刀,被砍的“魑女”化作无数血雾四散开来,“你怎么不早说!”
同时,这四方天地风起云涌,血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只余女子的笑声幽幽传来,像是含毒的罂粟娇俏盛开:“此阵名为独生,顾名思义,万千生命,独一人苟活,所以,吾很好奇,你们会怎么选择呢?”
“斩天神剑对上盘古大帝亲传弟子,啧啧啧,真是精彩的一幕,不知是斩天剑先将盘古大帝的头削掉,还是血鸳刀刺穿斩天剑灵的心脏呢?”
“奥,还有还有,这血雾会使得你们丧失理智,沉醉于杀戮鲜血带来的快感,你们将化身野兽,不断撕咬啃食彼此,直到一方完全消散。”魑女好心提醒道。
苍晖和斩天是何等精明的人,一眼就识破了魑女的诡计,就算他们二人自相残杀,空余一人,且不说会不会引得天道震怒,就是清禾怕是都要对他们刀剑相向,这女人阴险至此,就算一人侥幸活下来只怕也会被她构计陷害。
二人对视一眼,顿时明白心中所想,但这还不够,血雾诡异,只怕是到时候身不由己,于是又纷纷盘腿而坐默念清心咒。
魑女透过面前的水晶珠观察着,见他们如此作为,又噗嗤笑出声来。“若是念几句清心咒就能消除这血雾魔障,那吾这么多年吃的苦未免太让人瞧不起了。”
她大手一挥,阵法中血雾更加可怖,触及脸庞皆化作血水,斩天和苍晖心中默念清心咒,可不知为何心中燥热难耐,血液叫嚣着杀戮,同时又渴望暴虐的快感。
他们端坐的身姿在颤抖,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苍晖本就在煞气遍布的血鸳刀里聚灵,受不了这般教唆,不消片刻就红了眼。
斩天察觉周遭气氛变化,睁开眼却看到苍晖拿着血鸳刀。
“苍晖!你冷静些!”斩天只觉得如今是倒霉到家了,他立马起身,可苍晖此刻却像是失去心智,竟然举刀朝他劈过来,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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