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傅止宜接过公司之后,傅江就很少去公司了。

他大多时候都让助理把需要处理和签字的资料带去大宅给他。

其实早该是这样的,傅柳在公司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时候,他就可以不用去公司。

但他不愿意让傅柳接手太多,所以每个项目都是他自己去收尾,或者派人去。

以前傅止宜还可以觉得他每天去上班是因为没事做,也是因为热爱这份事业。

可是当她半吊子似地上任后,傅江却撒手不管,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到了她的手上时,傅止宜才不得不承认。

他从始至终都防着傅柳。

把她当工具,当做给傅家谋取利益的牺牲品。

对于这件事,傅止宜有猜测,但当她真的面对时,才觉得,原来绝情对于她的父亲来说这么简单。

因为不在意,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放在眼里,所以利用和伤害起来才那么容易。

傅止宜垂了垂眼,商务车开得很稳,这个司机是傅江专用的司机,二十年前就跟着他。

但她却没看进去一个字。

傅江最近一直在往公司跑。

可是最近公司很稳定,并没有出什么事。

所以傅止宜大致可以把他往公司跑的行为归结于他心绪不宁。

而具体为什么不宁,她也大概知道。

温拾青说过要联系他,应该是联系上了的,但傅江却不想去见她。

这是傅止宜没有想到的。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放下过温拾青,如今她回来了并主动联系了他,傅江却不愿意见上一面。

傅止宜以为,他会很想见温拾青的。

不过纵使思绪转了千百来个弯,傅止宜也不会主动和傅江提起这件事。

傅江坐在她身侧,翘着腿翻过一页报纸。

这份报纸,傅止宜最近看他看了不下五次了。

关了文件,她移开眼,偏头朝窗外看去。

快到大宅了,车却突然来了个急刹。

傅江皱了下眉:“阿德,怎么回事?”

“先生……有、有人拦车。”

司机似乎是在组织语言,顿了顿说:“是……”

他瞟了眼傅止宜,“是夫人。”

阿德跟了傅江很久,对傅家的事情知晓很多。

而他口中夫人,也只有一人。

傅江的脸霎时间变得苍白。

他张了张唇,低沉地说:“继续……继续开。”

傅止宜侧过身,从前挡风玻璃看到了站在车前的温拾青。

她偏头看了眼傅江,沉默下去。

阿德握着方向盘,纠结几瞬,还是听从了傅江的话。

可是车停停走走好几分钟却还是没能前进一步,阿德偏头:“先生……”

傅江笑了一声:“呵……真是。”

他拉开车门下去,迎着风朝无所畏惧般挡在车前的女人而去。

十多年没见了,她似乎还是记忆中那副模样——不,怎么可能一点没变啊。

只不过傅江不想承认:他不是这份变化的见证者,没有看到那些皱纹一点一点爬上她脸的那些瞬间。

而参与她变化的人,却是一位女人。

一位,他从未设想过的女人。

“你真是……”傅江抬着下巴,似乎搜刮了所有骂人的词语,却只吐出几个字来,“不要脸。”

这句话大概从很久之前就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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