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笑意隐约定格在了嘴角。

紧接着,慕清予听到了男生的抱怨声:“姐,你怎么没剪彩啊?哎呀,那我们只有再来一遍了,姐你这次一定要记得啊。”

可是好像不太对。

糊在眼前的礼花终于散开。

慕清予看清女人脸上的表情。

所有人的笑意都凝住了。

“小岑。”

中年男性和中年女性的声音一同在不远处响起。

那是慕清予不曾听过的声音。

她偏头看过去,那两个人她都没见过。

孟逐野的表情也很疑惑,第一个开口道:“你们,是谁啊?”

霍冬阳看了看姜岑的表情,扭过头,抿住唇角没说话。

姜岑的眼眸很冷,手边垂着剪彩用的剪刀,一言不发。

两个不速之客身上穿得都很简单却不失隆重,仿若精心准备过一般。

“我们,”男人顿了顿道,“是小岑的父母。”

慕清予眼睛睁大了些,下意识扔掉礼花筒,朝姜岑靠过去,侧了点身子有意无意地挡在她的面前。

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但孟逐野就没她这么内敛,嘴角的笑直接消失,冷着脸冷着声往前走了两步,直截了当地赶人:“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

他已经用了此生所有的素质,用上了“不欢迎”和“请”。

姜成梁和金瑜脸色都一僵,被当众驱赶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他们这样一辈子都在计较脸面的人来说,更是羞辱。

但想了想此行的目的,两人都忍了下去。

“小岑,我们想和你聊一聊。”

姜岑嘴角紧紧抿住,扯不出一个字来敷衍他们。

慕清予皱了皱眉,抬手握住她的手背,轻轻抚慰她,好让她捏着剪刀的手别那么用力。

温热的触碰让女人恍然过来,她松了捏得发疼的掌心,剪刀被慕清予拿走,塞进了她柔软的手掌。

温暖的触感让姜岑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些。

轻轻换了口气,姜岑淡淡抬眸。

“聊什么?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吧。”

“你和爸妈好久没见面了,我们都想你了。”

姜成梁压着眉眼,一副思念女儿至深的模样。

而金瑜一直都在他身边点头附和。

像是以前一样,她从来不太会说话。

“小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记忆中父亲的模样苍老了许多,眼尾爬上了皱纹,即使染发也赶不上白发的生长速度。

母亲似乎更加温吞,一直沉默着,眼眸里满是依赖。

是对任何人的依赖。

她是一朵美丽的菟丝花,必须依附在别人身上才能存活。

偶尔姜岑会想,她的母亲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意识和想法。

就像此刻,她仍然依附在许久未见的前夫身边,不发表任何声音。

姜岑移开眼神,扯了扯唇角:“哪段时间?辛苦我什么?”

“这么多年了,如果想要心疼我,想要安慰我,现在会不会太晚了。”

她离开家的时候不见他们说辛苦了,她没日没夜为妹妹的学费、补课费劳碌的时候不见他们说辛苦了。

阿沅去世她守在墓地两夜未眠的时候不见他们说辛苦了。

现在,快半年过去了,姜岑快迈入新生活的时候,他们找过来说辛苦了。

实在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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