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又恼人的时光,转瞬到了三月。
上巳节后,圣人启程前往泰山封禅,景遇和景镛随行,景珣留下监国。
四月二十六日,封禅大典结束,圣人前往洛阳,赏玩牡丹花会。
谁料刚到洛阳,就一病不起。
圣人自感大限将至,立即吩咐中书令起草传位诏书,再派景镛和岑令锋等重臣,快马加鞭返回长安。
彼时,庾昭月正在临渊别苑,给景珣庆祝二十六岁生辰。
“郎君,生辰吉乐,愿你岁岁年年,长乐无极。”
她明净的杏眸,写满赤诚的祝愿。
景珣从她手里接过紫檀木匣,打开发现是一枚墨玉私印。
这是他头一回收到,专门为他准备的生辰礼,唇角难以抑制的飞扬,伸手要将她抱在怀里,却被她握住手臂。
“怎么了?”
景珣见她神色腼腆,心中不免激荡,难道夫人还准备了其他礼物……
庾昭月羞赧的拍了他一下,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郎君,你要做阿爷了。”
景珣似被惊雷劈中,怔了许久才回过神,心头涌入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手指微微发颤,在即将触碰到她腹部的瞬间,又飞快蜷起。
他们竟然有孩子了?
庾昭月见他不敢摸,握住他的手慢慢贴在自己腹间,忍着羞意道:“赵太医昨日来请平安脉,算算时间,应是在灵鹤园那两晚。”
景珣立即忆起那一日,因为前一晚他非要抱着她看铜镜,她第二日醒来便收拾行囊回家。
他散值后追去灵鹤园,做小伏低哄了许久,最后成功留宿。
那一晚,她趴在他身上,软软糯糯说着,想要一个像他一样的小郎君。
他自大婚开始,一直偷服避子药,等她累得睡着了,他睁眼想了许久,第二日停了药,想着听天由命。
没想到,命来的这样快。
庾昭月见他一直皱眉,迟疑着问道:“郎君,你不高兴吗?”
景珣吩咐侍卫去传太医,将她抱在膝上:“娇娇,我只是害怕。”
女郎从怀胎到生产,处处有风险,有些还会性情大变。
每每想到这些,都令他心惊胆战。
他甚至想过,景氏儿郎众多,他们可以从宗室过继,让她免受生育之苦。
可是她想要孩子,想要一个和他一样的小郎君。
庾昭月手指俏皮的划过他掌心,不着痕迹缓解他内心的焦灼。
“别怕,赵太医说我身体很康健,怀相很好。
虽然我之前也惶恐过怀孕这件事,可是真的到来了,心反倒平静了。
玄度,我们也会是最好的父母,就像我爷娘那般。”
她清亮的眸灼灼望过来,景珣心底的不安渐渐消散,轻柔的将她搂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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