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殊跳了下去,就被弱水一直缠着往下沉,她抬手在水中轻轻一点,一道微光荡开,那些弱水好像畏惧一般纷纷绕开了她,转而向花宴月那边包裹而去。

花宴月浑身被这些弱水缠的动弹不得,他看着师尊向自己一步步走来,眼睛好像也被弱水蒙蔽,看不清她的身影。

沈玉殊站在他的面前,轻轻拉过他的手腕,将他扯到了自己的身旁,那些弱水瞬间绕开了两人,畏惧般远离,不敢靠得太近。

沈玉殊心里一叹,有些无奈地开口,“傻不傻?有什么直接问我不就好了吗?”

花宴月小心翼翼地轻轻搂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话音沙哑,“怎么问?我怎么敢问?你说是你的一场大梦,是遇到了另一个我,可是我等了五百年,才将你等回来,师尊…我不是他,我是我,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沈玉殊摸摸他的头,清冷的话语里带着柔和,“那你也不该到这浮尘渊来,若是我不能救到你,那又该如何是好?”

花宴月轻声道,“没关系,那师尊,那你愿意再救救我吗?”

“嗯?”

沈玉殊有些疑惑,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花宴月抬头笑着看向她,话语很轻,“我吞下了忘情,师尊…你不救我,我会死的。”

“忘情?”沈玉殊重复了一声,随后又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花宴月紧紧握住她的手,开口说着,“我翻了古籍自己炼制的。”

“夺爱呢?”

她问。

花宴月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放到她的眼前。

沈玉殊伸手拿过来,掀开玉瓶上的小盖子,就一口吞了下去。

看着她没有一丝犹豫的举动,花宴月有些错愕。

‘忘情夺爱’,其实与它的名字相反,它其实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忘情,忘得或许是前尘,可前尘散,神魂消,将不复存在。

而夺爱,夺取的不是所爱之人的爱,是自己的。

夺得也不是感情,而是生命。

因为在绝对深爱痴恋的人眼中,唯有死,才能真正舍弃一个深爱的人。

可是若是另一方,心甘情愿服下‘夺爱’,两者才能成为‘忘情夺爱’。

忘的是自己本身,可以甘愿为他舍弃自己的一切。

爱的也将会是他。

也将会是治愈‘忘情’良药。

但是如果,服下‘夺爱’的人,对另一方没有任何爱意。

另一方,便会在日渐痛苦中,碎心而已。

便成了杀死对方,最致命的毒药。

两者相辅相成,‘忘情’生死,全在‘夺爱’一念之间。

“走吧,回家。”

沈玉殊摸着他的头,开口道。

“师尊…”

花宴月有些失神,不解地低喃。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信过沈玉殊的说辞。

他不相信师尊真的遇到了另一个人,另一个自己。

他一直以为师尊在哄骗他。

这五百年的时间,他早就失了纯真了。

所以他炼制了‘忘情夺爱’,只是想试探一下师尊。

若是师尊说的是真的,那他就活。

若不是真的,那他就死。

他的生死,只在师尊的一念之间。

沈玉殊微微一叹,“为师说过了,你们本就是一个人,也并不是哄骗你的。”

花宴月道,“所以…你当初真的是去到了另一方世界,遇到了…我?”

沈玉殊点头,“是。”

她拉着他的手,一步步向外走去,那弱水在她脚下,乖巧的完全没有了别人眼中的那种攻击性,甚至化成了一条银色的长桥,将她恭敬地送了出去。

等出了湖泊,花宴月还是有些没有回过神,有些不敢相信。

沈玉殊转头看着他,看他呆愣失神的模样,心里有些酥麻的情绪传来,仿佛是心疼的感觉。

她拉着他的手,向他走近了两步,她脚尖踮起,印在了他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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