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传来,聂如故站在了她的旁边,高大的身影显得很是突兀。

“饿吗?”

“不然呢?”

这人多少有点儿故意,就赶在她后一秒不练了。

挺会较劲儿。

“青菜面吃吗?”

“你做?”

“嗯。”

“成。”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吃完可以帮我签一个名吗?”

“嗯?”

这人可不像她的粉丝,更像个对手。

“我妹妹看过你的直播,她很喜欢你。”

哦,她记得战队之前是直播过一次,还发现了一起藏尸案而戛然而止。

“好。”

聂如故挑了挑眉,这个看似爱搭不理的高冷少年确实挺好相处的。

两日后。

几人身着宋栩自己DIY的队服踏上了公交车,成功的引来了公交车上大爷大妈异样的眼光。

“教练,下次您在这外套上写凌云这两个字的时候能请大神写吗?”

没钱定制队服也就算了,胸口这丑丑的两个字很丢脸耶。

“咳咳,这叫艺术!”

谁知道那墨水会晕染开啊。。

“盲目自信是自恋的开始。”

周凉昱拉了拉帽子,正准备坐大神旁边的位置沾沾光时,有一个人比他更快的坐在了大神的身畔。

啧,这苏暮,平时慢吞吞的,还挺眼疾手快的。

苏暮拆开棒棒糖的糖纸,看着半张脸都笼罩在黑色口罩之下的黑衣少年,摊开手心:“吃棒棒糖吗?”

他也只有两根棒棒糖呢。

她侧过脸,眉宇微挑。

苏暮漆黑的眼睛犹如一只林间遇见行人的野生小鹿,怯生生的。这人,强忍着周围喧哗的声音,故作镇定的样子倒有几分像那小孩儿在装大人。

“不吃。”

糖太甜腻了,她并不喜欢。

“哦。”

苏暮略显失落的垂下眸子,也许叶子他并不喜欢荔枝味的棒棒糖。

正想着,因为公交突然停车的缘故,他不受控制的往一旁倒去,恰好栽在了少年略显清冷的怀抱里。他赫然睁大了眼睛,耳尖泛起了一丝薄红。

“要我扶你起来?”

少年的声音慵懒得像刚晒过太阳的白玫瑰,甚是好听。如果他是一个声优的话,他想他一定会听着他的声音入睡的。

“抱,抱歉。”

他揉了揉眼睛,脑海里莫名想起了以前不经意间看到的漫画。

两个男孩儿,似乎……他摇了摇头,及时制止了自己可怕的想法。

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彰显着这座城市的繁华,艳丽馥郁的男人抿着毫无血色的薄唇倚在后座上,目光空洞又病态。

负责开车的男人看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再折腾你自己,迟早变成骨灰盒里的一把土。”

“那又怎么样,她不会心疼我。”

这么多年,他受伤的新闻通稿满天飞,可她再也没有怜悯过他一次。

她消失了。

彻底消失了。

第一年,他着急心慌。

第二年,他疯狂的想念。

第三年,他恐惧她不要他了。

第四年,他剩下了绝望。

第五年,他麻木的数着时间等待。

第六年,也许只有他死了,她才愿意来他的坟前看他一眼。

第七年,比绝望还可怕的是,她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今年是第八年,他真的很想她。

他不要功成名就,星途坦荡。

他宁愿做回那个被万人诋毁的十八线明星,至少,她愿意把他捡回家。

车窗外的冷风太大,竟然让他的眼眶生出了一分涩意。

蓦地,他的视线凝固住了。

整个人如遭雷劈一般,震惊到失声。

隔着一辆私家车的过道上,停着一辆公交车。靠着车窗的人,那张容颜和他八年来每日每夜在脑海里刻画的容颜分毫不差。

她的神情熟悉到让他泪流满面。

“叶。”

下一秒,公交车动了。

他慌张的拍打着驾驶座的靠椅:“跟,跟上,她,她在!”

齐文礼无语的加快了速度,这厮的病又犯了。

没一会儿,他便赶在了公交车的前头,公交车停靠到站时,季雪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了公交车里。

一路看过去。

不是她。

不是她!

是他的错觉么?

“小伙子,你找谁啊?坐车的话请自觉投币哈。”

旁人的声音将他从恍惚中拉回了现实,他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询问道:“刚刚有人下车么?”

“有啊,几个挺非的小伙子和一个小姑娘。听说他们要去打什么游戏比赛,唉,年轻人有手有脚的,一天天就不务正业。”

季雪澜走下公交车,对面是一座大型的商场,心口强烈的悸动似乎在提醒他,那不是错觉。

这是八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她离他是那么的近。

“什么,那我们怎么打?”

“实在抱歉,场馆还在维修,今天提供不了场所。”

“太欺负人了吧。”

宋栩愤愤不平的看着负责人,虽然是个小组赛,但也不至于这么不重视吧。

比赛时间就快到了,如果他们还没进入比赛的话,岂不就是自动弃权了?

“没有场馆而已,开始准备比赛吧。”

少年的声音如定海神针一般奇迹的抚慰了宋栩的心。幸好出门带了电脑,虽然比不上专业的设备,但也是目前唯一的解决方案。

“好。”

冰凉刺骨的楼道里,大风刮来,显得甚是萧索。

几人席地而坐,搓着手,让自己的手指头不会因为太冷变得僵硬而影响操作。

这里没有行人的干扰,但也足够的冷清。

宋栩眼眶微红,以后都会有的。

他们凌云战队终会有自己的场馆,而不是坐在商场偏僻的楼道里努力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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