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渐青眼眸含笑:“跟着进去就知道了。”
他有入宫面圣的令牌,带着她穿过人群,走在了看热闹的第一线。
只是,程又雪屡屡侧头,都发现这人在看她。
“我脸上有东西?”她伸手摸了摸。
叶渐青摇头:“没有,你别管我,只管看热闹就是。”
有点不好意思,又雪脸上飞红,刚想说要不就不看了,结果就听得金殿里有人大喝:“岂有此理!”
她耳朵一竖,立马跑去候见侧殿里听墙角。
苍铁敬已经请完了一轮罪,先说的是一些买凶杀人的事,圣人见他年关里这般来请罪,本还有些动容,谁料他接着就开始指认淮王。
“淮王一直在宫中,何曾强命于你?”圣人一边咳嗽一边道,“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又该拿什么来强命于你?”
苍铁敬将供状呈了上去。
圣人一看,差点没晕过去:“岂敢,你们岂敢!咳咳咳……”
他最近为了养身体,苦药一天三碗,还让御医行针灸,其中痛苦难与他人分说,结果他这病不是风寒所致,而是被自己儿子在汤药里下药?
苍铁敬甚至还供出了工部、吏部与礼部的一些人,个个都不知怎么与淮王勾搭上,淮王还早早给他们许下了高官厚禄,只待兵回上京,这江山便要易主。
许是气过头了,圣人冷静下来倒是看着苍铁敬问了一句:“你为何突然肯招供这些?”
苍铁敬俯身磕头:“臣觉得愧对陛下,愧对大盛的百姓,实在良心不安,所以——”
“说实话!”
“……秦大人已经在来禀告的路上了。”他闭眼,“微臣什么都肯招认,只想求陛下饶了臣的家人。”
秦大人,秦长舒?
圣人更不解了。
凤翎阁最近不是一直在忙年关宫中庆典和旧宫殿翻新的事吗,昨儿秦长舒来也没听她提起这档子事啊?
按捺下疑问,圣人先将苍铁敬打入了死牢,而后就派人传秦长舒。
秦长舒进殿,照例回禀了最近事情的进展,而后就乖乖垂手站在了旁边。
圣人问:“没有别的要案要禀了?”
秦长舒茫然,想了想,道:“城中最近破获了一起杀牛案,影响深远。”
圣人:“……”
他看了看手里的供状,又看了看大殿里苍铁敬磕出来的额间血,一时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病糊涂了在做梦。
新年已至,上京解除了三日的宵禁,百姓们都围在街上看烟火、放天灯。
李景乾拿起酒壶,给六子满了一碗。
六子笑了笑。
他也很想像将军一样驰骋沙场,可惜右腿有伤,行动不便,今生都无法圆梦。
轻叹一声,他端起酒碗敬向对面的宁朝阳。
暗探还做卧底很不光彩,他对不起宁大人,但好消息是他不止在凤翎阁安插了人手,三省六部,他一处也没放过。
尤其是苍铁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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