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铁敬拱手上前,严声道:“臣身为兵部尚书,掌天下兵事,却眼看着镇远军数百人在上京里违例而束手无策,是臣无能,特泣书一封,向陛下乞骨还乡。”
“镇远军违例?”圣人不解,转头看向李景乾。
李景乾脸上的表情比圣人还茫然,出列问:“苍尚书此话何来?”
“侯爷不必再掩饰。”苍铁敬咬牙道,“昨夜镇远军百余人违例持兵在坊间各处流窜,殃及摊贩二十四家,官邸民宅共十六处。”
李景乾皱眉,眼神困惑而有疑,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圣人不由地看向苍铁敬:“可有问过他们缘由?”
苍铁敬垂眼:“臣老了,请不动镇远军的各位将领,连话也问不得。”
“不会吧?”黄厚成拍拍脑袋站了出来,“他们挺好说话的啊,昨儿我从宣武门附近路过,看他们都聚在一起,便上前问了一句。一问他们就全说了,半点也没藏着。”
圣人抬手:“那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黄厚成出列行礼便道:“昨夜有人去凤翎阁天牢杀人灭口未遂,把镇远军的军师司徒朔绑到了宣武门,镇远军的各位岂能容忍,便就都去抓?????贼了。”
苍铁敬拱手上前半步:“圣人明鉴,从出事到各位将军抓贼,前后连一炷香的间隔都没有,若说没有提前安排,那怕是将臣等当小儿戏耍了。”
没人能调动那么多的镇远军,除了定北侯。
众人抬眼看向前头站着的李景乾,李景乾却是万分不解,欲辩又无言,委屈都写在了脸上。
“臣实在不知情。”他叹息。
这姿态别人做来多少会显得刻意做作,但他做来却是浑然天成发自内心,就算是圣人,一直盯着他也没看出什么破绽。
于是圣人便道:“你且先去问一问。”
“是。”
苍铁敬不依了:“自家人问自家人,能说出个什么来?此事按例应交由兵部彻查。”
“交给兵部?”秦长舒出列笑道,“那才是自家人问自家人,说不出个什么来——陛下,此事因凤翎阁所关押的人犯而起,自然应该交由凤翎阁继续审查。”
“你凤翎阁与镇远军多次纠集闹事,岂有公正可言?”
宁朝阳出列,开口欲言。
苍铁敬立马抢道:“宁大人与凤翎阁一向一心,见臣有彻查之意,便也是看臣诸多不满,臣请陛下明鉴,臣做事只为家国天下,实在没半点私心。”
无论如何,先发总是能制人的。苍铁敬开始诉说自己没有闲暇经营人情往来,屡遭人妒恨,已是各位心怀鬼胎之人的眼中钉云云。
总之,不管接下来宁朝阳要告他什么,他都占着上风。
圣人听得都纳闷了:“宁爱卿,你今日是有何本要奏?”
宁朝阳看了苍铁敬一眼,这才终于上前,愤怒地道:“臣要奏东征军需之事,臣领令前去户部调度,户部已经拖延了多日,臣恐前方将士吃不饱穿不暖……”
一大篇说下来,与兵部半个标点的关系都没有。
苍铁敬愕然。
一拳打下去落了空,就显得他挥拳的动作万分刻意,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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