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他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只能抿唇:“五文钱都没带?”

“带了带了!”生怕他反悔,程又雪连忙拿出钱袋,仔细数了五个铜板给他。

叶渐青拿着就走。

程又雪在后头牢牢地抱着那幅画,依旧觉得它价值五十两,十分贵重。

但她把这画呈给圣上,圣上却没有要还给她的意思,而是久久凝视,一句话也没说。

刘公公当即就将她送出了御书房。

程又雪一步三回头,欲言又止。

刘公公以为她是想知道圣意,小声道:“放心吧,咱们陛下仁厚爱民,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

“那画……”

“画得很好。”

废话,要是不好也不至于要五十两。

程又雪捂了捂自己的心口,万分无奈地出了宫。

等淮王府那边的乱事平息下去,淮王没有进宫,倒是受伤的诸位王公贵族先去面圣了。

黄厚成声情并茂地描述了难民的凶残和各位大人受伤的惨状,表达了对上京未来治安的担忧,以及希望陛下快些确定东征将领的人选。

出了这样的事,臣民皆愤慨,但又谁都不能怪,圣人思忖良久,还是将目光投向旁边的李景乾。

“爱卿怎么看?”

问出这话就代表李景乾若再自请东征,他就会接受。

这么好的机会,李景乾没有道理放过。

圣人死死地盯着他脸上的表情,想看清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结果李景乾却苦笑了一声:“臣自诩武艺无双,却没料到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哦?”圣人意外了,“爱卿何出此言?”

“方才局面混乱,微臣力竭受伤,差点没了性命,幸得淮王殿下相救。”李景乾感慨地道,“淮王殿下久居深宫尚不疏武艺,微臣实在惭愧。”

圣人怔愣,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淮王幼时的确是跟着上过战场的。

他母妃?????一薨,自己就鲜少见他了,原本给他封王也只是为了跟宁朝阳结亲,为皇室留住一个心腹大臣。

不曾想,他竟勇武胜过定北侯?

“前些日子镇远军的三位将军进京述职,也与微臣提起了淮王殿下。”李景乾道,“他们都与淮王殿下一起打过仗,连连称赞淮王殿下有勇有谋。”

“眼下东边战火连绵,士气不足,微臣以为与其派别人,不如派淮王殿下前去坐镇,一来可鼓舞人心,二来淮王若堪用,陛下也能宽心。”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略带委屈。

圣人哈哈笑道:“爱卿这话就偏颇了,你与他都姓李,都是我李家的好儿郎,谁去孤都能宽心——不过孤久未见淮王,听你这么一夸,孤倒是有些好奇了。”

李景乾拱手一揖,眼眸低垂。

淮王府出事,旨意没来得及宣读,钦天监连夜禀明圣上吉日有变,从初八改去了月底。

天命如此,圣人倒是不愿强行违背。他先命沈裕安和护国公一起去考察淮王,看看是否如李景乾所说那般堪用。

于是淮王突然就忙了起来,连见宁朝阳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宁朝阳与定北侯在宫道上相逢。

两人都一本正经地走着,肩头交错之时,宁朝阳却听他说了一句:“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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