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几日前,圣上以县主礼制下葬安国公庶女,并赏了刘太师一柄玉如意作安抚。

这样和稀泥的解决方式气得安国公卧病在床,也让拂满和燕宁都觉得荒谬。他们仔细盘过,觉得问题出在时间线上,若能找到当时刘一诺不在府里的人证,也许结果能有所不同。

可还不等他们再找到证据,竟就有了接二连三的意外。

赵燕宁叹了口气:“你分明说过不会再信当今圣上了。”

查到真相又如何呢,刘太师是当今圣上的恩师,他若一意包庇,谁又能把刘太师如何。

手指颤了颤,拂满呼吸渐重,眼神也突然慌乱起来。

赵燕宁一看就知道她又想起了她的亡夫,不由地暗暗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连忙劝:“往事不可追,你我都要朝前看。如今安国公想要的证据我们都替他拿到了,剩下的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不如放手,离开临安去避上几日。”

拂满抬眼看他,眼眸微红。

赵燕宁心里一痛,垂眼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再出事。”

她张了张嘴,话滚在喉咙上翻了几翻,却还是咽了回去,最后只低低应了一声“嗯”。

为了不连累酒楼的其他人,他们两人离开时闹出了挺大的动静,赵燕宁先逮着青衣骂了一顿,又把贺汀兰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最后当着如意的面跨出门,还嘟囔希望在邻城能找到更好的东家。

贺汀兰和青衣一脸莫名又气得够呛,如意靠着门站着,却是云淡风轻:“赵燕宁,过来一下。”

他强绷着表情站回掌柜的面前,抬起下巴道:“怎么?”

伸手拍了拍他衣襟上的灰,如意勾唇:“没出息,快滚。”

让人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赵燕宁这回是真气着了,狠瞪她一眼,拉着拂满就上了车。

他们现在不缺银子,花了二十两在镖局雇了十几个镖师,只为安全离开临安。

然而车刚走到荒一些的郊外,周围就有了打斗的动静。

赵燕宁脸色发青,用草席将拂满遮住便提了刀下车去。

玄衣人来了三十有余,原本动作是有些拘束的,像是在顾忌着什么,随时准备后撤。但没想到赵燕宁自己下车来了。

刀疤眼眸一亮,飞身过去就将他抓住,把长刀往其脖子上一横,吼道:“花拂满,让你的人都住手。”

拂满一惊,踉跄着拨开草席掀开车帘,然后脸色骤然变得雪白。

又是这样的场景。

山林里风声如泣,几十个打手站在远处架着人,凶神恶煞地瞪着她:“把你在凤尾巷搜到的东西都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三日之内将刑部司现有的证据都拿出来用麻布袋捆了扔到朝天门外的河里,不然我就杀了他。

你是沈岐远的心腹,有什么做不到的,看来是不惜你丈夫的性命啊。

那就来给他收尸吧。

红褐色的血侵染在泥土里,心爱的人在她面前缓缓倒下,任凭她怎么哭泣怎么解释,修和的身体也还是在风里渐渐凉透。

拂满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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