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消息表明,那周平安,也只不过初入九炼,无非就是一门刀法圆满,战力强大,在老夫看来,如插标卖首,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只不过,青叶门下,那个臭道士,也离着不远,要不要……”

岳承天一阵挤眉弄眼。

神情之油腻,分外惹人发笑。

对于周平安,岳承天的确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别说是一个后生晚辈,就算是姓周的拜下的师尊,那个叫苏怜雪的小丫头,也在自己手中走不了几招。

又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呢?

唯一值得在意的,在漓右三县,或者说,隔邻云津渡口处,那个叫苍梧剑的老道士,不得不重视三分。

莲心圣母板着脸,强忍着心头不适,当做没看到对方的奇怪表情,想了想,就叮嘱道:“不用节外生枝,苍梧道士那手青木剑,已是得了一丝枯荣造化之理,能引天地灵机攻杀……

你若是与他拼杀起来,短时间内难以得手。到时候,引得青叶***向老母哭诉,反而不美。”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停,又道:“周平安黄口小儿,也没得到云水宗鼎力相助,误打误撞之下破了我教谋划,却万万想不到,他捡的其实是个烂摊子……

待得南沼群妖突袭,广云大乱之际。你或可与江州李寒山一同联手,看看能否冲破一条通道……”

最好的“救援百万生民”的名头,已然丢掉。

那么,多少赚点杀妖名声,也是值得的。

否则,拿什么来突破境界?

当然,时机已失,漓右三县百姓,既然已经命运注定,也就不用再行多事。

“老夫省得。”

岳承天随意拱了拱手,深深的多看了莲心圣母一眼,转身离开。

出了莲心宫,他也不回第五峰。

没什么收拾的。

只是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背着一柄破刀,摇摇摆摆,下山而去。

……

“师尊,他一个人前去,可能成事?”

花玉皱着眉头,看着老头离开,就像是要去游山玩水。

心中怀疑,开口问道。

倒不是怀疑对方的本事,而是这老头如此作派,实在是让人放不下心来。

若是他在山下乱来,岂非坏了自己莲心宫的名头。

本来已经够丢脸了,再丢一次,那就没脸再见人。

“玉儿,尔等有所不知,若是天下承平,灵机退潮那会,自然是需要考量多方平衡。

大家真真假假的演上一场戏,各自欢喜。

但如今大虞衰亡在即,我教三十六郡同时起兵,可不是为了再演一场大戏,为王先驱,而是真的有心做过一场。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老母的想法。

若是赶在其他高人反应过来之前,得到无边好处,或许,咱们全都可以再进一步甚至数步……”

说到这里,莲心圣母住口不言。

觉得有些话,完全不必说给自家弟子听。

她们功果未深,藏不住事儿,先行泄了天机,可就不太好。

转过话题又道:“在如今这种群雄逐鹿,妖蛮入侵的当口……谁的武力高深,手段够强,谁就能笑到最后。

岳承天别看语气油滑,吊儿郎当的,一手刀法,就算为师也不敢轻忽。

[承天刀王]之名,将近百年未曾叫响……

但是,在当年,可是杀得天下胆寒,让朝廷也感觉颇为头疼的人物。

有些事情,他不想做倒也罢了。

只要有所求,就得受()

为师驱使,也不知,这柄刀重新出鞘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说到这里,莲心圣母也不由得想起自家女徒。

不得不说,云灵圣女,是她所收弟子之中,天赋最佳,也最是聪明的一个。

这一点,从她争得圣女名位就可以看得出来。

那么多师姐师妹,云灵可以胜出,无论手段心胸,还是武艺悟性,都是超人一等。

就算是其余三宫圣母,也不得不承认,这丫头很有可能,就在数十年间,成就真武之位。

到时,很可能让红莲教再添一宫圣母,前程无可限量。

但是,这丫头做事吧,手段厉害是厉害了,却是不留余地,颇有急功近利的苗头。

当初自己只见到好处,没见到坏处,也没怎么去理会。

却不料,竟然只因为这个,就酿成大错,折翼广云。

只能说一饮一啄,尽皆前定。

凡事必有因果。

做事做绝了也不太好啊。

莫非,真如那不靠谱的糟老头所说,修行之中最重性灵放飞,不能算计太多?

否则,再好的苗子也能给养废掉。

一城一地的得失,莲心圣母其实并不放在心上。

她只是痛惜于自家爱徒身死,心血成空。

……

云水宗。

云台中峰。

兴云大殿之中。

沧海与浮云两脉长老,难得的齐聚一堂。

除了先行下山的迭苍峰吴长松,已经早早的赶去了黄泽郡之外。

其余八位全都到了。

八位长老,六男二女,沧海一脉占了四个,浮云一脉也占了四个。

这些个在山下百姓眼里高高在上,武功绝世的长老们,此时竟然大失形象的吵成了一锅粥,谁也不让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说话的是一个颔下长须,面相斯文如同书生般的中年剑客,他此时连连摇头,抵触道:“你们沧海一脉的张仲书,说是有望起势,全据云州,如今与红莲打得又是头破血流,需要宗门援助……咱们派出三十多位弟子,甚至还派了一个长老过去,还要怎么着?

现在可好,两个入门不久的内门弟子,因为一些个不知真假的传闻,又要宗门再次派人相助。

这如今天下大乱,下错了注,帮错了人,可是要出大事的。

轻则影响弟子个人前程性命;重则影响宗门气运,不可轻忽……”

“方寒,你莫不是在公报私仇……

不就是打了你家侄儿吗?至于在议事大殿扯我等后腿。

我那徒儿争气,在不可能之中,全据广云郡三县,治下养着百万生民,已然聚起滔天大势。

此时不说全力相助,反而处处掣肘,长此以往,不怕弟子离心背德,不以宗门为念?

到时候,你这长老,又能讨得了什么好处?

宗门兴,则弟子兴,弟子强,则宗门强。

本是同荣共辱之事,闹成这般模样,我苏怜雪耻与尔等为伍。”

苏怜雪脸色涨得通红,站起身来,指着方寒的鼻子大骂。

一双凤目扫视四方,说得几位持反对意见的长老,全都低头,不敢对视。

倒不是真的赞同苏怜雪的提议,而是不想与这疯婆娘对骂。

沧海一脉这一代虽然没有出个掌门,但是,太上长老姓苏啊,还是苏怜雪的亲祖父。

虽然太上长老不太管事,一天到晚四处游玩,要找他了死活找不着。

但只要人家还活着()

,就不得不给他面子。

甚至,还得给苏怜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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