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退出了乾清宫,结伴往外走去,谁料没多远,便有一个小内侍追上来,叫住文思院院使,道:“陈院士留步,皇上召见?您。”

想起方才?天子的表情,众人皆是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陈构:……

去乾清宫正殿的路上,陈构把自己上任以来做过的所有事情都迅速地回想了一遍,甚至还苦中作?乐地想,他那点?家?当,皇上哪怕抄家也抄不出几个子儿来,只够发发七品官的俸禄了。

陈构忐忑地入了殿内,楚彧正坐在御案后看折子,见?他来, 第一句便?是:“当初朕让你设立尚造司,现在如何?了?”

原来是问这个,陈构心?中舒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地道:“回禀皇上,尚造司设立了近两个月, 第一批货已顺利出售了,共得白银一万三千两,账已呈给皇上过目了。”

楚彧嗯了一声,又问:“尚造司现在是柳宴书在管?”

陈构答道:“是。”

楚彧将奏折合上,道:“明日?让他入宫一趟。”

八幺八惊慌开口:“要干嘛啊你?这是准备打?压潜在情敌吗?”

楚彧:……

……

燕摇春只是出来走走,没想到竟会遇到柳宴书,但是她记起来,这里似乎距离文思院很近。

柳宴书好奇问道:“喻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喻少卿呢?”

燕摇春微怔了一下,继而眨了眨眼,明眸中藏着几?分狡黠,道:“我今天是偷溜出来的,他不知道,你可别告诉他呀。”

柳宴书看着她,微微红了耳根,道:“好。”

他顿了片刻,又问:“喻姑娘这是想去哪里?”

燕摇春其实也没什么头绪,只道:“我随便?走走,散一散心?,好久没出来了。”

她想了想,问柳宴书道:“柳司丞,这附近有集市吗?”

“我能带喻姑娘去,”柳宴书当即自告奋勇,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喻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唤我的表字清文。”

一刻钟,燕摇春就跟着柳宴书到了集市上,人群熙攘,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热闹非凡之景,燕摇春还看见?了春雨楼,正是柳宴书上次做东请他们吃饭的酒楼。

柳宴书殷勤问道:“喻姑娘要进去小?坐吗?听说春雨楼最近新出了一道甜糕点?心?很不错。”

燕摇春摇首,笑着婉拒道:“我还不饿呢。”

柳宴书哦了一声,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鼻尖,绞尽脑汁地想话题:“喻姑娘,你……你家?住在何?处啊?”

这下还真把燕摇春问住了,她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含糊道:“我……我现在是借住、借住朋友家?里……”

她担心?柳宴书追问,假装对一个店铺很感兴趣,连忙加快步子走过去,柳宴书果然顾不上追问,看着那店招,道:“喻姑娘想买玉?”

那正是一个卖玉的铺子,来都来了,燕摇春还从没逛过古代?的店铺呢,遂道:“进去看看。”

柳宴书跟着她一道入了玉铺,相比起街上的热闹,这店里的空气就安静了许多,陈设摆件处处都十?分雅致,店伙计正在柜台后忙碌着,见?了客来,面上就多了三分笑意,热络地招呼道:“客人要买什么?可要小?人给你们介绍?”

柳宴书看了燕摇春一眼,道:“不必了,我们就随便?看看。”

燕摇春原本没什么想买的,她打?算看一看就出去,也免得让那伙计白忙活,然而在转了半圈后,她的目光落在一枚玉佩上。

店伙计人精一个,自是发觉了,连忙过来,陪着笑介绍道:“这是虎山玉,客人要仔细看一看吗?”

嘴里这么说着,他已经将那个锦盒送到燕摇春面前了,燕摇春倒是没接,只是打?量着,那枚玉佩刻着麒麟纹样,通体润白,纯净无暇,玉质细腻温润,在天光下仿佛带着灵气一般,宛如月中凝露。

那锦盒的底部?放着深青色的软缎,更衬得玉佩光华流转,清冷雅致,十?分好看。

燕摇春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楚彧也常穿深青色的衣裳,这玉佩和他倒是很相称。

她没忍住,问店伙计道:“这玉佩怎么卖?”

店伙计眉开眼笑地答道:“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换算成现代?的物价,那就是人民币两万块,燕摇春顿时有点?肉疼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袖袋,今天正好只带了五两出来。

于是她开始试图杀价:“能少一些吗?”

店伙计面露难色,燕摇春作?势欲走:“不能就算了。”

见?此情状,柳宴书张了张嘴,下意识道:“喻姑娘,我——”

燕摇春看了他一眼,柳宴书立即闭上嘴了,跟上燕摇春的步子,那店伙计哎哎唤了两声,连忙追了上来,陪着笑道:“姑娘,这买玉讲究一个缘分,姑娘若是有意买下它,价格还可以商量,您看……少半贯钱成不成?”

燕摇春看着他,道:“三两。”

店伙计一咬牙:“四两。”

燕摇春不为所动:“三两。”

店伙计一脸为难,苦笑道:“姑娘,不是小?人不肯卖,实在是掌柜那边没法交代?啊。”

正在这时,后头传来一个声音:“怎么啦?”

紧接着,有人打?起帘子低头进来了,是个身形微胖的老者,看着五六十?岁的模样,他鼻梁上竟然还架了一副眼镜。

店伙计捧着那玉,急忙迎上去,向他解释了缘由?,又对燕摇春陪着笑道:“这位就是我们的大掌柜了。”

如那伙计一般,那老掌柜起先是不肯答应,同燕摇春拉扯了几?句,忽然看见?一旁的柳宴书,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伸着脖子端详了片刻,迟疑着拱手道:“您是……柳大人?”

柳宴书一怔,老掌柜显然是认出了他,面露喜意,道:“哎呀,真是柳大人,久仰,久仰了!”

柳宴书礼貌性地笑笑,老掌柜很是高兴,絮絮叨叨道:“老朽有幸在尚造司见?过您一次,就在月前,您不记得啦?老朽这眼镜还是在尚造司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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