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摇春打趣道:“想必林太?医是喜欢这花,才摘下来带着,如今转送给我,我岂不是夺人所?爱了?”
林忱笑道:“能得燕容华的青眼,是它的荣幸。”
燕摇春犹豫了一下,还是婉拒道:“不必了,我觉得这花别在林太?医的医箱上,更好看。”
听?了这话,林忱也不多言,将花放了回?去,开?始替燕摇春的手换药,这么一段时日过去,原本的烫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那?些水泡被挑破之后,变成了深色的圆形斑痕,贴在皮肉上,看着有些吓人。
知秋忧心忡忡地道:“林太?医,主子这手会不会留下疤痕啊?”
林忱低头处理着,一边道:“等伤口好了之后,下官再开?一剂药膏,燕容华每日涂抹数次,便可消去痕迹。”
“那?就好,”知秋松了一口气?:“不会留疤就好。”
上药的时候,林忱的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燕摇春的皮肤,触感很凉,燕摇春忍不住缩了一下,林忱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询问道:“是下官弄疼您了?”
“不是,”燕摇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林忱的衣裳依旧是湿的,看起来就很冷,她想了想,提议道:“林太?医把衣裳脱下来烤一烤吧?免得冻病了。”
听?了这话,林忱怔住了,连忙拒绝道:“不必了,多谢燕容华的好意,下官的身体还算健壮,应当不会有事。”
燕摇春却不太?赞同:“难道你要穿着这湿衣裳再走?回?去?”
她说着,对盼桃道:“桃儿,你带林太?医去偏殿吧,生个炭盆,再把衣裳烤干。”
“哎,是,奴婢这就去,”盼桃殷勤地对林忱道:“林太?医,请随奴婢来。”
见她已?经安排好了,林忱面上露出几分犹豫,片刻后,他拱手道:“下官多谢燕容华恩典。”
然后他便跟着盼桃往偏殿的方向去了。
知秋捧了热茶过来,道:“主子,云光殿方才又?派人送了一些红罗炭过来。”
燕摇春听?罢,轻轻唔了一声,道:“拿一些出来,明日给拂云送过去吧。”
“是。”
知秋又?禀了几件事,主仆二人正说这话,不多时,有宫人从外面进来禀道:“皇上来了。”
燕摇春的手一抖,温热的茶水就浇在了衣裳上,知秋惊呼一声,庆幸道:“还好不是烫的茶,奴婢去给您拿干净的衣裳来。”
“没事,”燕摇春抹了抹水痕,道:“这么一点,不用换了。”
说话间,便已?经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踏入殿中,穿着一袭深青色的常服,身形修长,挺拔如青竹一般,正是楚彧。
他进来的第一眼,便是朝燕摇春看过来。
燕摇春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
说实话,自从那?一天的坦白过后,她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情绪之中,倘若真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不知前路的茫然。
或许,她和?楚彧的相处方式即将有所?变化,而燕摇春却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对还是错,每每想到这里,她又?开?始厌烦起自己的不坚定来。
左右摇摆,这大抵就是人的劣根性。
明明当初计划得很好,现在事态的走?向却已?经开?始背道而驰,入宫的时候,燕摇春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陷入这种境况。
所?以当八幺八问她要不要选择楚彧时,她立即没有回?答。
或者说,楚彧根本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
总之,ddl虽然到了,但是被燕摇春稀里糊涂地混过去了,然而她说出口的话,已?成覆水,再难收回?。
现在,她和?楚彧的相处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是近乎恋人的亲密,又?保留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于是燕摇春就生出了一种自欺欺人的安全感,很难说,这是不是楚彧故意为?之的结果?。
燕摇春看着楚彧走?近,目光落在他的肩头,忽然问道:“外面下雪了吗?”
楚彧一怔,在她身边坐下来,道:“还没有。”
燕摇春伸手碰了碰他肩上的一点微白,惊讶道:“这是花?”
“梅花,”楚彧反应过来,道:“我方才路过满霜亭,那?里的梅花都开?了。”
闻言,燕摇春有些心动?:“好看吗?”
“你看。”
他说着,伸出手来,手中竟是一枝红色的梅花,鹅黄细蕊,衬着殷红的花瓣,含雨带露,十分惊艳。
燕摇春意识到了什么,问道:“这就是你种的那?一株梅树?”
“嗯,”楚彧凤眸微垂,道:“这一株树种下后,从未有人摘过它的花,这是第一枝。”
说到这里,他抬起眼,望着燕摇春,语气?轻而且缓,道:“我看到它开?花的时候,便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燕摇春一时怔住,良久过后,她才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挺好看的。”
第二句:“我很喜欢。”
她接过那?一枝梅花,放在手里把玩着,一股幽幽的冷香沁人肺腑,其实燕摇春不喜欢这么艳丽的颜色,可是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一枝红梅,比方才林忱的那?枝白梅更好看。
或许是因为?,这红梅是有人专程为?她而摘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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