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凡迹星几个人,除了气愤离开的商刻羽,其他人都在原地待着?,还在商量谁最 适合将心剑交还给昙姜。

又该用什么办法,让昙姜接受。

闻人不弃坐在废墟上,半宿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即将?天明时,他站起身:“去找无上夷,他的剑最适合被回收。”

“我也去。”凡迹星和亦孤行一起跟着?起身。

李南音喊住他们:“姐姐应该会去回收无上夷的剑,用不着?你们去抓他来此吧?”

凡迹星冷笑:“原先?无上夷的剑虽断了,剑意和剑气还在,却?被剑笙囚禁在魔鬼沼,我们打听不到他的下落。等他的剑被仙女回收,修为大跌,我们再去揍他,岂不是欺负人?”

李南音懂了,是想趁无上夷的剑被收回之前,跑去揍他一顿。

她选择加入:“我也去。”

几人顺着?先?前昙姜指着?的方向找过去,没瞧见无上夷,倒是遇到了乘鹤回来的商刻羽。

商刻羽目不斜视,从他们旁边飞过去:“不必浪费时间?,无上夷已经废了。我去晚一步,都怪他藏的太?严实。”

凡迹星微愣:“废了是什么意思?仙女动作这么快,已经回收了?那也不至于废了吧?”

商刻羽似乎满腹心事,沉默了下,说?道:“废了就是废了,字面意思。”

……

姜拂衣从母亲殿里出来后,站在海边吹了半宿了冷风,天快亮时,去找燕澜。

习惯成自然,她连门都不敲,推门而入。

屋内的场景,都和姜拂衣脑海中预想的差不多,不管陈设如何?,燕澜总是坐在随身携带的矮几后面,盘膝打坐。

桌面上摆着?《归墟志,还散落着?许多画满符文的纸。

姜拂衣朝他走过去:“不是我啰嗦,你瞧你,被禁术反噬成这幅样?子,不好好休息,又在做什么?”

燕澜知道她喜欢趴在桌面上,便?将?散乱的纸张收拢:“学习这套借用神力的禁术。”

姜拂衣纳闷:“你都已经施展过了,还需要学?”

燕澜实话实说?:“之前是令候通过我施展的,我并不会。这套禁术复杂又精深,我觉得我短时间?内,很难使?出来。”

姜拂衣忽然向前探身,撩起他一缕头发。

燕澜不防,本能的向后仰了仰。又缓缓回正?来,怔怔望着?她。

姜拂衣仔细捻着?他的头发,果然发现几根白丝,先?前并不是她眼花。

这一缕头发里已有几根,看不见的地方,应该会更多。

谢也谢过了,姜拂衣不知道该说?什么。

微微垂头,眼神飘忽,将?他的发丝缠在手指上,缠着?玩儿。

燕澜那颗怦怦跳的心,如同她手中的发丝,也跟着?被搅来搅去,半响才?稍微安定下来一些。

原先?,他很想和她聊一聊有关令候的事情,如今又觉得并无必要。

姜拂衣心如明镜,不是会将?恩情当感情的性格。

是非对错,恩怨情仇,向来清清楚楚。

唯一奇怪的是,燕澜与她之间?好像清清楚楚,但又似乎不清不楚。

她应该是在等他主动表白。

燕澜随时都可以。

但之前在巫族,她又说?该有的步骤不能少,簪子必须做出来。

可现在危机四?伏,她的性命之忧悬在心上,燕澜只想尽快复原,学会禁术,分不出心神来做好那支簪子。

也不想敷衍。

燕澜正?觉得为难。

姜拂衣想起一件事,抬起头:“对了……”

燕澜正?凝视着?她,被她抓了个正?着?,呼吸稍微一滞,故作镇定:“嗯?”

有时候,他内心挺希望姜拂衣能看穿他的伪装。

但善于察言观色的姜拂衣,不知是刻意忽略,还是真的看不穿,总能让他蒙混过关。

姜拂衣是习惯了他的奇怪,不当回事:“说?起令候,他亲口对我承认,说?神族没有算准人心,他低估了沈云竹的上限,让你改改。”

燕澜皱起眉:“真的?”

姜拂衣用力点头:“当然是真的,只要解决了沈云竹,逐影失去他的保护,好对付多了。”

燕澜满腹狐疑:“就算沈云竹真被低估,令候也不可能答应将?他挪去第一卷 第一册吧?你瞧瞧第一册里的怪物,撕心、怜情、逆徊生、纵笔江川、诳……将?沈云竹挪进去,像是猛兽笼子里扔进去一只兔子,也未免太?过离谱。”

姜拂衣:“……”

这声“太?过离谱”,令她头一次将?燕澜和令候重合在一起。

姜拂衣挠了挠鬓边,讪然笑道:“但我也没骗你,令候当真说?了可以往前提一提。至于提到第一册 里,他没明确反对,说?《归墟志如今在你手中,由你看着?办。”

燕澜重复一遍:“他让我看着?办?”

姜拂衣:“没错,他的意思,很明显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燕澜,你总不会比他还迂腐吧?”

燕澜心知肚明:“他是知道我不会答应,故意对你说?,好像显得他比我更懂得变通。”

姜拂衣歪头看他:“你承认,你不知变通?”

燕澜沉默。

姜拂衣劝道:“沈云竹自从逃出五浊恶世,没做过什么坏事。他还是休容的爹,你好兄弟猎鹿的老岳父,劝他弃暗投明是最佳选择,你说?对不对?”

燕澜将?《归墟志从书堆里挑出来,朝她推过去:“阿拂,令候编纂这本《归墟志的真正?用意,是为了向后世流传属于大荒的文明。即使?大荒怪物最终湮灭于历史,这本书,便?是他们存在过的痕迹和证明。我们擅自改动,留给后世的,将?是一段虚假的历史,你能明白么?”

姜拂衣:“……”

文明和历史都搬出来了,她哪里还敢反驳。

“先?改了,骗一骗沈云竹,然后咱们再改回来行不行?”

不等燕澜否定,姜拂衣一拍额头,“哎呀,不行。”

沈云竹的天赋是慧极必伤,任何?人都不能在他面前算计他,动歪脑筋。

他可以感知到。

燕澜见她烦恼的模样?,劝道:“莫要头痛沈云竹了,我有个办法?,或许能够令他站来我们这边。”

姜拂衣眼眸一亮,挺直脊背:“什么办法??”

燕澜沉思:“只是一个想法?,还不是很成熟。”

姜拂衣催促:“说?说?看。”

燕澜正?准备告诉她。

门外院中,漆随梦喊道:“珍珠!”

听到他的声音,燕澜的红眼珠骤然一阵剧痛,眉心紧紧一皱,不得不闭上眼。

姜拂衣也跟着?皱了皱眉,解释说?:“我通过沧佑剑感知,他好像有急事找我,我去去就来。”

起身时,鬼使?神差的,俯身在燕澜紧闭的眼睛上,安抚似的亲了一下。

姜拂衣微微一愣,未做停留,转身出门去。

留下燕澜慢慢抬手,捂住自己那只被亲过的眼睛。

另一只眼睛睁开,望着?合拢的门缝,半响回不过来神。

……

姜拂衣关上门时,面朝门缝,也发了片刻的愣。

回忆刚才?自己莫名的举动,有些不能理解,这莫非就是所?谓的情不自禁?

她没有纠结太?久,平静下来,转过身。

清晨时分,天色依然昏暗,漆随梦抱着?手臂,正?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

姜拂衣走过去:“有事儿?”

等她来到面前,漆随梦取出了沧佑剑,态度诚恳:“珍珠,你将?沧佑,以及我的法?力吸走吧。”

姜拂衣眨眨眼,满脸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回收沧佑我还理解,吸你法?力我可办不到。”

“你能办到。”漆随梦一手提剑,一手拨弄腰间?一块儿晶石,“我方才?正?和师父传音,恰好你娘去找我师父,我亲耳听见……”

听他讲述,姜拂衣难掩惊愣。

母亲通过碎心剑,竟然能够夺走无上夷的修为根基?

外公自创的这套剑傀术,怎么越看越像邪术?

难怪混迹在大荒怪物里,除了知情的九上神,从来没谁怀疑过他的身份。

难怪撕心出现以后,上神们都在劝令候及早动手。

“珍珠。”漆随梦将?剑递过去,“你的生死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或许,你连我后灵境内神族的血泉也可以拿走。这样?,我不仅可以帮你,也终于不再亏欠燕澜,一举两得,你就当帮帮我。”

“是我请你帮帮我。”姜拂衣无语极了,推开他的手臂,转身想回房间?里去,“你觉得我会这样?做吗?”

漆随梦绕去她前方,挡住她:“我的沧佑是守护剑,你之前也说?,血泉应该发挥它原本的作用。如今,我想为镇压撕心做出一些牺牲,也不行?”

姜拂衣抬头:“你就不是这样?的人。”

漆随梦眸光暗淡,想问她如果他变成这样?的人,会不会讨她喜欢。

但从前的天阙府弟子,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她也不喜欢。

漆随梦知道自己现在的性格,不如失忆时,很讨人嫌。

但无论改不改,珍珠都不会喜欢他,那他还不如真实的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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