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抬头。

“蓝蓝,我只照你。”

真假已经不重要了,就让他们互相迷惑对方?吧。

缪蓝转而?对别的感兴趣:“你给我讲讲你的十八岁吧。”

回家路上,两人踩着地面的影子,聊天主题突变为贺少爷高中风云史。

缪蓝听了大半后评价:“精彩但自夸嫌疑过大。”

“我明天给你找个人证,不信你问。”

“你的人证最好支持你‘次次第一所向披靡’的说法。”

“……”

他挽尊:“我这是胎教,要给宝宝树立一个伟岸的榜样。”

/

后期做产检,结果基本都是正常,两人放了心,照常上班工作。

临近预产期的时候,紧张的情绪渐渐弥漫上来,最怕的是宝宝不打?招呼就来。

但他们显然?多?虑了……

这种紧张感在预产期过了十天后便悉数转化为焦躁不安。

缪蓝迟迟没有?要生的迹象。

贺京桐硬的软的都来了:“你个磨蹭的小孩,等什?么呢?赶紧给我出来。”“你只要出来,想要什?么爸爸都满足。爸爸说话算话。”

当然?都不管用。

缪蓝从医生那里?确认是正常情况,渐渐放平心态,反正该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急也没用。

到了贺京桐生日这天,左右一时半会儿生不了,她还是有?精力为他庆祝一下的。

原打?算亲自给他煮碗长寿面,被他叫了两声?祖宗拦下。

缪蓝察觉到他复杂的表情,问清楚:“你是担心危险,还是觉得我煮得不好吃?”

贺京桐犹豫了两秒:“……两者都有?吧。”

“……”

“谢谢你这么诚实。”

最后他们放过彼此,订了蛋糕让人送到家。

刚点上蜡烛,贺京桐正闭眼许愿呢,缪蓝感觉到不对劲,一把?抓住他的手:“贺京桐,我好像要生了。”

贺京桐像在黑暗中被敲了一闷棍,大脑空白一瞬。

蜡烛还没吹呢,他的愿望未免实现得太快。

“去、去医院。”

该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产房外坐立不安一群人。

艰难的三?个小时后,贺京桐的第二个生日愿望实现:母女平安。

缪蓝体力和?精神消耗太多?,昏睡了过去。

贺京桐在床边守着,一直到了晚上,她才睁眼。

他开了灯,重新给她倒水,想问她疼不疼饿不饿,又想叫医生护士来,一时间竟然?显得手忙脚乱。

缪蓝看在眼里?,问他:“几?点了?”

“十一点多?——”他看了眼腕上的表,“十一点二十。”

“没过零点吗?”

“没有?。”

“那还来得及。”

缪蓝示意他靠近一点,贺京桐以为她哪里?不舒服,眉心皱起,问:“怎么了?”

她展开一个笑:“生日快乐,老公。”

六个字,还透着虚弱,可冲击力过强。

贺京桐被精准地击中,他绝对没想到她第一时间惦记的是这件事。

鼻子一酸,情绪猛地一涌而?上。

忍不住根本忍不住。

他偏过头,不敢看她。

缪蓝哭笑不得,“嗳,你哭什?么,我都没哭。”

“我不是……”贺京桐嘴硬一句,压下情绪回过头来,“老婆,对不起。”

“你应该说谢谢。”

“谢谢。”他说,“你果然?最爱我。”

缪蓝又想笑。

“宝宝怎么样?”

贺京桐拨开她的头发,亲吻落在她额上,“很好,我妈跟我爸他们在看着,别担心。”

“是女儿吗?”在产房里?助产护士说过孩子的情况,她还想跟他确认一遍。

“是女儿,我妈说,长得像你。”贺京桐摸到手机,刚才霍清歌给他发来不少照片,这会儿才有?心思仔细看,“你看是不是?”

缪蓝精神恢复,心情很好,跟他开玩笑:“像我了可就不能像你了。”

小皮蛋她可管不了。

“那说不定。”见她开心,他也放松,“也许长得像你,个性就随我呢。”

“……不要说这么让我头疼的话。”

“……”

他力证清白:“我小时候没有?那么可怕!”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缪蓝需要多?多?休息,没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房间的灯关掉,重新陷入黑暗。

贺京桐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久久地发着呆。

好一会儿回过神来,脸上全是傻笑。

他意识到了,可是控制不了一点儿。

他在冰凉的窗户上哈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乱画,等到回神,才意识到自己写了好多?个叠在一起的“蓝”字。

这么点空间不够他发挥,而?且痕迹很快就消失。

他拿到手机,想到要怎么做。

曾经给缪蓝画头像下过一个指绘软件,好久没用,他更新了一下。

底稿还在,他们的双人卡通形象。

他重新编辑,循着照片里?女儿的形象,在中间添了一个小小人儿,一左一右牵着他们的手。

零点之前,持续在更的养猫日记发布新的一条,配图是他画的一家三?口。

喵喵给我生了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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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的长相大部分?都随了缪蓝,月龄里?就能看出漂亮的底子,除了基础的大眼睛高鼻梁,笑起来的神态更是跟妈妈小时候的照片一模一样。

缪蓝渐渐放心,目前为止没看出女儿有?成为小皮蛋的苗头。

她女儿绝对是个天使宝宝,一个半月大就能睡四五个小时的整觉,大人不用熬夜哄,睡醒了能自己玩一个小时不哭不闹。

凡是抱过她亲过她的人,无一不表示:心要化了。

更有?大胆者如纪幼蓝,发表“偷小孩”的言论,被贺京桐听到,狠狠记了一笔仇:“自己生。以后你少来。”

连贺维君都一改平时不苟言笑的模样,逗孙女时,面色那叫一个和?蔼可亲。

小十因为认人,刚开始不让爷爷抱。慢慢熟悉了,知道爷爷对她好。

第一次主动?抓住爷爷的手指不放,好玩似的咯咯笑两声?,贺维君差点老泪纵横。

贺京桐见识到他爸这样,直言害怕:“爸,你还是我爸吗?”

贺维君无缝切换表情:“我可以不是你爸,但我一定得是小十的爷爷。”

“……”

确实还是他爸。

贺京桐作为父亲,对孩子外貌最抢眼的贡献体现在头发上——小十长了一头漂亮的卷毛。

刚出生的时候还看不太出来,长到三?个月,头发变长一点,发尾打?卷的趋势越来越明显。

缪蓝从小就是直发,往上数三?代都没那个基因。

宝宝的这一特点只能来自贺京桐。

乍一发现的时候,她摸着他的头发,疑惑:“你也不是个卷毛啊?”

“很小的时候是。”贺京桐淡定解释,“你不是看过照片吗?”

他长到六七岁,头发都是自来卷。

霍清歌觉得好看,便一直给他留着。

他自己有?印象,被带出去玩时人家会格外关注他的头发,问是不是混血;等上了幼儿园,也有?同学给他起外号叫卷毛。

不过后面慢慢再剪再长,就是直发了。

他自己都快忘记这个特征了,没想到会遗传给女儿。

缪蓝回忆起他的童年照,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是烫的,毕竟你那么臭美……不是,你那么可爱。”

而?且霍清歌审美在线,绝对是会打?扮孩子的。

贺京桐拨弄女儿发尾的小卷儿,简单的动?作心里?无限满足。

甚至接受了臭美这种评价。

小十咿咿呀呀,四肢乱抓乱蹬,跟爸爸玩着。

“我们小十不臭美,小十又香又美。亲亲爸爸,宝宝好香好香。”

缪蓝:“……”

他平时老说贺维君面对小十跟被夺舍了似的。

她觉得他也快变异了。

“……你真的没有?闻到臭臭的味道吗?”

父爱滤镜堵住的是他的鼻子?

“……”

“没关系,我们洗白白又是香香宝。”

香香宝小十被爸爸换下尿不湿,一转头看到妈妈,继续叽里?呱啦说婴语。

缪蓝在一堆乱七八糟的音节中分?辨出一声?:“mama!”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她按住贺京桐的肩膀:“贺京桐,你听到没?我的宝宝刚才叫我了!”

贺京桐很不服气?:“她才三?个多?月,哪里?会说话?”

“她还不会说话就会叫我了!”缪蓝理解到一个新高度,她凑近跟宝宝亲亲,“妈妈听到了,宝宝,妈妈好爱好爱你。”

“……”

他服了,“蓝蓝,咱俩半斤八两,以后谁也别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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