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淫魔来袭!!」
时听震撼地惊呆在原地, 看着祁粲突然清晰放大的英俊五官,感受到他扑面而来的冷冽气息,耳边震耳欲聋地播放着他那两句话, 唇边颊旁那一触即分的地方莫名开始发烫,以至于她有好几秒钟心声空白——
然后终于撕心裂肺地抱紧自己:啊啊啊!
——「他好骚啊!」
祁粲:“?”
心声完全恢复了是吧?
…这就管用了?
只是这样轻轻相贴,飞快地擦过一瞬,竟然就解除了她这次的音效。
…祁大少一时竟然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应该觉得放松和释然,但是似乎又没那么愉快,以至于他的大脑飞快地过了一遍刚才的触感。
那一秒钟的接触非常快,但是因为过于近了,他们皮肤相贴若即若离, 他的唇角仿佛清晰记住了一秒的触感。
温热, 柔软,浮动着淡淡的甜香。
看来他的推测是正确的, 上次的拥抱不管用之后,就需要更进一步的肢体接触才能消解。
那下一次…。
下一次…。祁粲不动声色地忽然换了个姿势。
她怎么没声了?
…终于像个正常女孩子一样害羞了?
还是终于想起他是她的未婚夫,一个年轻的、正当年的、优越的男性?
祁粲唇角一勾,而且是她觊觎的肉体, 她……
——「他怎么能突然发骚!不讲武德!这是骗、是偷袭!」
时听眨了眨眼, 眼前都是刚才的画面, 心脏怦怦跳,心中终于呐喊出声。
“…”祁大少冷呵一声。
转头, 瞪了她一眼,要是时听这声音是用嘴发出的,他倒是很容易堵回去——但是她的心声无论怎么喊, 都只有祁粲能听见。
…他不跟她一般计较。
总裁带着几分阴狠转回了身,把自己微微发烫的指尖捏成了拳头, 平复自己刚才失衡的心率。
说谁骚?
…就算骚,谁敢管他?
祁粲的气场阴冷而强大,完美的下颌角绷紧——他祁大少做任何事,难道需要解释?
凡事他都有自己的目的!
如果不是为了让时听这古怪的心声停下来,他会主动亲她?
不对——祁粲想,他也没主动亲她,只是刚好碰到。
他说那句话也只是为了吓唬她,震慑她,让她的心声安静一点。
这样想着,祁大少整理了一下侧身时微微皱起的西装领口,然后一抬头——
整个机舱内,十几人的助理团队和保镖团队,大家都不敢说话,但是彼此的眼神中都在奔走相告、普天同庆:
——他、他们做了!
——不是、他们那个了!
天哪!
沈助理激动地握拳:他给总裁整理的《如何浪漫地增进感情,这才刚刚看了几页,立刻就起到了效果?!
他一定要在总裁和太太的感情道路上做出更多努力,总裁好,他们就好!太太开心,他们的集团就更加兴旺!
祁粲:“……”
他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
时听此时才终于从那个一触即分的轻碰回过神,她悄悄摸着自己被擦了一下的脸蛋,鼻息之间还是祁粲身上冷冽的气息,和这个男人发癫一样释放的男性荷尔蒙。
时听脸都发烫了!
然后她就陷入了对祁粲这个人的深深怀疑之中,虽然不好意思看他,但是心里的想法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怎会如此??」
——「虽然祁粲这人经常随地大小霸,但是他能说出这种话也还是太超过了吧?啊?」
——「他竟然说别逼我亲你??我看了那么多文学作品,就连双目猩红的狼性总裁都没有人前说过这句话——天哪,霸草他、已经不在意当街拉屎了吗!」
祁粲:“……”
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是吧?她的立体声音环绕。
再说亲她和当街拉屎有什么关系?!
她是在骂他还是骂自己?
时听贴着椅背,心中呐喊,自我怀疑,难道这一切都是她调整剧情之后的连锁反应?
最关键最离谱的是,这种霸道语录怎么会对着她一个哑巴炮灰说呢?时听在原本剧情里的作用,只有背锅和被报复,没有这一环啊!
时听飞快地琢磨着,不会是白月光殉了,世界线改变了,祁大草被她影响得太深了?
完了,都怪她平时看了太多霸总文学和小黄书,活跃的脑电波影响了他这个神经病。
他可是神经病啊!他敏感肌!
他很容易被传染的!
时听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以前每次祁粲不让她看,但是自己偷偷关起来学习霸总文学——可能性极高,他在去巴黎之前的很多行为就已经十分霸草,现在简直是霸入骨髓了。
祁粲:“……”
差不多行了。他现在都能听见了。
小哑巴的心声还是这么活跃。
真亲切。呵呵。
时听现在痛心疾首,发誓再也不看霸总文学了,她一定要看一些正经的、正常的、比如传统文学啊乡村文学什么的,狠狠地用乡村爱情震慑他的脑电波。
时听悔不当初地闭上眼睛,小手悄咪咪摸了一下被蹭到的脸蛋子。
——「啊啊啊啊,虽然说祁粲这狗东西确实很帅…可是他癫啊!而是我只是一个清清白白安安静静、没有背景空有才华的小女孩,等他走完全部剧情我只要没噶就赢了,但那时候肯定也已经跟他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还想被亲?”冷冷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
听到前半句,祁粲嘴角都勾起来了,但是听到后半句,祁大少的脸色就掉下来。
甚至威胁性地又向她靠近了三分。
时听:“??!”
时听在心里给自己的嘴拉上了拉链,心声终于静止了。
飞机从戴高乐机场驶离,飞向他们熟悉的、风云际会的a市,带着满舱各种各样激荡的情感。
年轻的总裁冷漠地半阖眼睛,心中嗤笑一声。
和他没有关系了?
想得美。
就算他的心声恢复了,主动权也还是在他手里,毕竟是他的行为决定她的恢复。
接下来祁大少也会接管她的。
祁大少冷冽地勾了勾唇。
——「擒拿骚货!擒拿骚货!」
祁粲猛地睁开眼。
——还他妈不如倍速她的心声。
我给你恢复正常不是来听这些的!
下次你给我等着!
…
飞机落地,专车接上。
黑衣保镖前后跟随,依旧是专属于祁大少的出行排场。
今天的a市依旧热闹,但整个豪门群因为时听在j家大秀上的风光而鸦雀无声。
祁氏庄园,上下洒扫,接待归来的大少和太太。
祁大少一脸冷漠地下了车,大步流星走入祁氏庄园。
助理跟在身边,报备着总裁落地之后立刻纷至沓来的工作信息。
——祁大少这一次的行程已经是公开的了,毕竟“年轻的东方总裁和失声少女画家”这个cp经过神晶病的推波助澜,彻底在国内火了一把。
现在真是希望这对结婚的人越来越多^^
而祁大少离开巴黎回国之后,许多被耽搁了几天的会议、项目考察、合伙人饭局,也都需要尽快安排出章程。
祁大少淡漠听着,边走边想:还有时听设计手绘的那件大衣,什么时候邮到他手里?他会把那个洋鬼子画的那一面挡起来,呵呵。
祁大少走路带风,六亲不认,恨不得衣摆都飞出了无欲无求工作狂的架势,背影远远地把时听甩在了身后。
但是即便如此,整个机舱的团队都已经见证了那甜美一刻。
沈助理看到了从火子沟回来的王助理,两人在进行了专业的工作对接之后,激情交流了这一次巴黎之行从赛车竞速到飞机轻吻的信息!
沈助理和王助理执手相看泪眼——
真的、别太甜了!
时听:“?”
他们在感动什么鸭?
时听一脸困惑,然后一脸冰清玉洁地去了自己的小画室。
她没有回总裁的卧室,主要是避其风骚——不是,避其锋芒,不敢与之正面抗衡!
这次回来,时听确实是带着满满的收获回来的。
不仅和自己圈层之外的前辈、来自全球各地特立独行的艺术家有了交流的机会,也让自己的名气不再只局限于一幅画。
这一次回来,她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是剧情的奖励,也是她自己的努力。
时听先把自己绘制的大衣、用萤石矿粉特制的颜料、还有和w女士的合影,一起发给了奶奶——那是大山之外的世界,她总出去获得了很多的肯定,她要告诉那个最初省吃俭用给她买下第一管颜料的老太太。
[怎么样翠芬?好看吧,我厉不厉害?]
[他们都说我画得特别好!]
奶奶见过唯一的外国人就是很多年前流浪到大山里的aron,现在看孙女站在那么多外国人中间,想到她肯定侃侃而谈、表现得非常好,他们才会露出这么欣赏的眼神!
“好、好!有出息!我们丫头外语都会说,跟外国人都能交流嘞!好、好!”
“那石头你能弄出这么好看嘞?你从小就爱玩这个,那时候还去火山口子刨灰,我还差点抽你手嘞……”
时听笑眯眯的,翠芬是一个普通但彪悍的山村老太太,她表达爱和关心的方式就像她种地挖塘一样简单粗暴,时听早就习惯了。
她继续打字回复她:[我现在可有钱哩,你开春想种什么苗?柿子樱桃苹果树苗要不要?]
虽然奶奶可能还不知道修路的事,但是王助理一直没有忘记把进度update给她看,眼下火子沟的修路工程已经经过祁大少的签字,已经开始动工了,当地乡镇非常支持。
这件事她来做,和交给祁氏集团来做,效率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在这一点上,时听还是感谢大骚货的。
…嗯!
“我看是你这死丫头想吃了!都是些个你爱吃的、等着明年打了新果子我就寄给你,就是要等些,果子在路上怕烂……”奶奶一边笑骂,一边絮絮叨叨地和她拉家常。
时听:嘿嘿,等火子沟的一条主路修好,快递的进出就能快三倍不止!
到那时候她也肯定刷够了心声,可以和奶奶说话了!
祖孙俩好久没聊天,奶奶说了半天,最后还是让她不要破费,又嘱咐她挣了钱也要在豪门里上下打点,不要太招摇得罪了大人物,嘴巴要甜一点,和别人搞好关系……
时听全都听完了,笑着摇摇头,满足地关上手机。
她在祁家一直本本分分,当然不存在什么说错话、或者太聒噪、导致得罪别人而不自知的事情。
——「哎,至于嘴巴甜点,那我实在米有办法了。」她现在还做不到呀呜呜!
祁粲:“?”
坐在书房里的总裁微微一顿,思绪飘了一瞬。
…嘴巴甜。
她说这个干什么。
他只是浮光掠影地触碰了一下,闻见了清甜的气息,但还没有体会味道。…
——“总裁?总裁?”
耳麦里传来迟疑的呼唤,祁粲猛地回过神,面上和声音不动分毫,冷冷地说:“我在思考。”
“是、是!”
“祁大少的思维不是我们能跟上的!”
“有任何问题您直接指出,我们一定接受!”
“…嗯。”
祁粲淡漠地别开脸。
他都在想什么?
在工作的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祁粲!
你别…。
祁大少冷冷地给自己加了五个会,以保证自己睡前足够清醒。
毕竟他们现在还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
万一被她吵死,他又爆发了亲她怎么办?
祁粲可一点都想。
祁氏集团内部的会议高压开完,成功让所有与会高管和工作人员都冷汗涔涔,祁大少这才舒服了。
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呵。
沈助理带着文件走进书房:“总裁时岩先生已经参加完了学术论坛,得到了新的学术成果,此时应该已经上飞机了。”
“您可以在后天的时家庆功宴上露面,时家诚挚邀请,到时候时岩先生会当面为您报告。”
祁粲淡淡阖目,手中钢笔微转,“嗯。”
“我为您和太太都准备好了晚礼服,是j家同系列的。因为这次太太在j家大秀上声名远扬,已经获得了长期的合作机会,我想您和太太一起穿同系列将会非常适宜…”情侣装!情侣装!沈助理甜美摇头。
祁粲:?
祁粲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谁说他要带时听出席了,他现在是走哪都要和她捆绑了吗?别人就是这么看待他们关系的?
…就算是,那也是为了他祁大少不受心声干扰。
现在他又能听清她的心声,谁知道她下次又会在什么节点出什么幺蛾子?
他到时候又要亲自进一步消解她的音效。
真的很烦。
祁大少的眼眸中带着三分漫不经心三分不耐烦和四分莫名其妙自己都无法发觉的愉悦。
沈助理察言观色,知道祁大少并不排斥甚至还挺满意这个安排,甜美地微笑了一下,但又很快转为严肃:“另外——”
“总裁,赛车场上的环境检测结果也已经出来了。”
祁粲漆黑的瞳孔微微眯了起来。
因为勒芒赛车场当日人流量达到好几万,工作人员也轮岗了好几拨,接收的物品不计其数,更不要说现场的很多基础设施都没有国内完善,很多摄像头都是坏的,只能通过当日执勤的祁氏保镖带来的随身记录仪,来寻找蛛丝马迹。
这个工程量可想而知,更不要说他们还需要比对后边的秀场人员。但是这次险些让对方得逞,整个安保团队难辞其咎,加班加点地逐帧排查,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刻意的亚洲人。
对方可能是戴了假发,乍一看像是浅发色的外国人,还戴了口罩,更是难以分辨。但之所以他们关注到了这个人,是因为这个身形在j家大秀前、艺术家们后场绘制的时候,也出现在了角落!
于是安保团队立刻对这个人进行了深入的追踪,动用了许多人力物力,终于发现此人已经先行一步坐飞机离开了法国,而目的地正是a市!
可惜回了国内,就像鱼儿入海,一下子变成了大海捞针,很难再把这个人抓出来。
祁粲半阖的眼眸下透出一分锋利,半晌后淡淡开口。
“…蓝湾别墅,”修长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今天就找人去蹲着记住,不要被发现。”
这是当初第一次投毒之后,他们在祁氏集团外关注的几个记者之一,回去的地方。
每一个他们怀疑过的对象,都有人长期观察,直接对他汇报。
剩下的怀疑对象都没有出现任何变动和异常,只有这个记者在一个月之后辞掉了工作。
一个月,对方早已过了警惕阶段。
但很遗憾,祁粲在任何战役中,都有着毒辣的眼光,和捕猎者一般绝佳的耐心。
祁粲一直记得这个地名,有种隐秘的直觉,让他觉得这一次的出手也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沈助理立刻一凛,“是!”
不愧是总裁!
祁粲从皮质椅子上站起身,立在落地窗前,看着他掌控之下的整个庄园,乃至在他手下运转的庞大商业帝国。
归根结底,那藏在暗处的人,一定是图谋他身负的巨大利益。
祁粲不认为自己有招人恨到大街上随便出现一个人对他伏击如此深。
那一定是个了解祁粲的人。
甚至是能够接触到他生活的人。
对他身边的人物关系甚至性格都有了解。
而且他自身也能调动起一定的人力物力财力,来埋伏多年,完成这件事。
这样的人,甚至有可能和他的接触并不少。
并且能精准地从他的神经旧疾入手,悄然下毒,有可能经过当年的大清洗仍然很好地隐匿起了真实的身份。
祁粲周身的气息越发阴冷了起来,眼底闪烁着猎食者嗜血的暗光。
这个范围内,人数并不多。
这个人想把一切罪责推到时听头上,是觉得这个小哑巴会乖乖等死,还是觉得他是蠢货?
祁粲拿着自己的手机——那么,他这次回国之后,都有谁格外关注他回来之后的情况呢?窗边,男人神色晦暗、漫不经心地划过消息列表。
他平时几乎不查看手机信息,如果有工作的事情,电话会直接转给他的助理团队,再由祁粲决定接,或者不接——以此来保证祁大少神经衰弱的稳定性。
他的私人账号没有人能打扰,只有一些熟悉的联络人。
祁家、白家、项家、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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