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等老爷子的寿宴过了,再把时听送走。

祁粲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您放心,我们挺好的。”

时听连忙乖巧温柔地点点头。

——「哈哈哈!我们好个屁!」

祁粲:“……”

——「不过是哦,祁爷爷的生日就要到了,那会来很多人走很多剧情?哦我知道了,还会上演一出故意让小哑巴知道祁粲其实心有别的所属、选她不过是内幕的剧情!从此让她对祁粲怀恨在心、埋下投毒的动机,更好地让她成为背锅侠!黑,真黑!」

祁粲皱了皱眉,心有别的所属?

时听搓措手,心理已经蠢蠢欲动,感觉一百万很快就要到来。

这是老祁总、老祁总的续弦、两人的次子祁瑞,一年当中唯一能进入祁氏庄园的机会。此外还有不少各界名流,祁老爷子在各行各业交好的世家,到时候都会出席。

哦对了,还有白家医学世家,白医生也会来。

——「好好好,明天白医生也能来看看这个神经病,医者仁心,悬壶济世,看看祁粲是不是月经失调,才病得这么重啊!」

祁粲面无表情:“……”

他再最后忍两天。

就两天!

晚上祁老爷子在庄园住下,家里已经开始布置出了喜气。

祁粲、时听陪着老爷子一同用晚餐。

在场的还有祁粲的助理、保镖,和陪着老爷子一起过来的老管家。

人不算多,餐厅又大,就显出了几分冷清。

活到祁老爷子这把年纪,该挣的都挣够了,然而亲孙子和亲儿子却闹僵到这个份上,几年没有共处过、也不见面。

子孙失和,家庭不睦,反倒成了祁老爷子最大的心病。

所以他现在也看开了,小两口感情好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看时听那双眼睛,那么崇拜、喜爱阿粲,他也很关心时听的哑巴能不能恢复,毕竟这孩子就算恢复了也肯定也是个文静姑娘,正是阿粲喜欢的类型。

祁老爷子和颜悦色地看向时听,“你这嗓子,最近还有没有看医生了?”

时听一时还挺感动的,老管家还提前给她准备了纸笔,方便老爷子和时听交流。毕竟老爷子年纪大了,手语理解不了。

时听认真地写下回复:[之前看了好多医生都没有用,不过我没有放弃,我相信慢慢修养会好的]

祁老爷子看完,叹息一声,“祁家也会帮你寻找医疗资源,你不要因此而难过。”

时听重重点头。

[您放心!我不会的!]

祁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听听,多好的孩子啊!自强不息。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像听听这样安静又努力的孩子,怪不得阿粲会选择她,他们两个的感情也一定会越来越好。

祁粲在一边看着他们一老一少其乐融融,沉默。

——「祁爷爷太让我感动了!老人家都知道关心我能不能说话,祁粲这逼关心过吗?不,他只关心他自己。」

——「他根本不想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在说什么!」

祁粲:“…………”

祁粲青着脸端起酒杯:“爷爷,我敬您。”

老爷子乐呵呵的,“好、好,听听也一起喝。”

祁粲见状,立刻不动声色地给她推了一杯56度白酒,喝一口能把她辣懵的那种。这样,她晚上总能能安静点了吧?

最好能直接醉死过去。祁粲面无表情地想。

时听一闻就知道这就酒又呛又冽。

——「祁粲这老登?心肠坏的很!想辣死我??」

但她一脸感动又小心地接下来,连忙用肢体语言表示:我也要给祁大少敬酒!

表达完就起身走到长桌的另一头,东摸西摸地挑选了一支最精致的杯子,敬她心中最崇敬的未婚夫!

祁老爷子高兴地和祁粲碰着杯,祁粲刚要喝。

——「有没有开塞露能给他下酒里?」

祁粲突然一声怒吼:“时听!”

忍不了了,两天也忍不了了。

时听吓了一跳,他看见我倒盐了???

祁老爷子也吓了一跳:“阿粲你干什么?”

祁粲忍了:“……我,怕她把酒洒了。”

——「哦好的没看见,也是,他后脑勺又没长眼睛!」

时听偷偷抠开了盐罐,祁老爷子和祁粲在碰杯,没有人注意她,于是时听一边倒酒一边挖了一大勺。

——「哎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这勺盐自己跑到了酒杯里?」

时听摇晃着红酒杯,让盐分充分摇匀,期期艾艾地走到祁大少面前。

祁粲:“……”

祁粲深吸一口气:“我就不……”

然而经过他刚才突然的暴喝,大家都觉得他怎么也应该给个面子。

“哎,行了,”祁老爷子制止道,“听听都给你倒了,多少喝一口。”

老管家也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们和谐友爱的互动,“是啊少爷,喝点吧。”

沈助理见状亲自接过酒杯,递给祁粲,“大少,这是太太的心意。”

祁老爷子最后道:“别糟蹋了人家的好心。”

所有人包括时听殷切地看着他。

祁粲:“…………”

哈哈、哈哈。

祁粲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高分子盐水。

好、好好。

等到晚上,祁粲已经完全麻木了。

嘴麻了。

脑子也麻了。

他现在只想结束这混乱的一天,度过爷爷的寿宴,再好好处理时听这个大麻烦。

时听只想回去刷自己的心声,早日砍破垃圾剧情。

——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老爷子安排在顶楼的套房休息,他们一同进了电梯,祁老爷子看着时听按下三楼、祁粲按下顶楼,忽然有点奇怪。

“你们两个,不在一个房间休息?”

祁粲:“……”

时听连忙羞涩地摆了摆手,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爬上两朵可爱的红晕,拿着刚才小本写字。

[爷爷,我们还早,先不想这些!]

“好好好。”祁老爷子笑得一脸慈祥。

他其实挺开明,但是没有老人家不喜欢矜持、温柔的小姑娘,祁老爷子连连笑道:“是还早,等你们正式结了婚之后也不迟。”

祁粲面无表情:绝无可能。

——「绝无可能!」

——「我是一个这么纯洁的小女孩,我怎么能落入祁粲这淫魔的手中?!」

祁粲冷笑:纯洁?

她纯洁?

时听先跟着祁粲一起送老爷子进屋休息,然后她就打算羞涩、腼腆、矜持地退场。

结果刚要迈进电梯,忽然被祁粲一把拉住,男人的掌心像烙铁一样,滚烫又用力地箍着她。

这是在意识到那些就是时听心声之后,祁粲终于和她单独面对面。

这双水漾的黛色瞳孔中,似乎看不出任何异样。

但现在、祁粲已经绝对、不会、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了。

他没病。

他很清醒。

祁粲压低声音警告小哑巴,“你给我安分点。”

他可以暂时不跟她清算,就算她是个危险的两面派,也先平稳度过爷爷的寿宴再说。

时听一双水润的眼眸纯洁无瑕地眨巴眨巴眨巴。

——「我当然很安分了!」

她现在只想回去做阅读!

祁粲冷哼一声,放开了手。

时听于是一脸激动地回了房间。

现在心声增速这么快,那以前增速最快的活动岂不是更快?!

——是什么,不必多说。

于是半夜。

月明星稀。

俗话说,人在睡前最容易想到这一生中最尴尬的事情。祁大少闭着眼睛,努力不去回想这几天他离谱的失误、自我的洗脑。

然而,那个纯洁的小女孩发出了心声:

——「准备迎接我的激情了吗?宝贝errr」

——「什么?太快了?我还可以更快。你这个小尤物,怎么爱你都爱不够,你让我销魂蚀骨!」

祁粲平躺在床上,“………………”

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

一想到他误以为这是自己脑子里的废料,祁粲被子下的拳头就开始颤抖。

他竟然还为此礼佛了一整夜。

还翻出了清心戒欲的佛珠带在身上!

他怎么会这么不信任自己??

——「想不想要,嗯?想要什么?要总裁哥哥的什么?」

——「叫大点声,我听不见!」……

时听正躲在被窝里阅读,满心都是做任务,30倍速猛冲,忽然、被人破门而入。

“砰!”的一声。

一道漆黑的身影站在门口。

“时听!”

这是祁粲第一次来到她的房间,空气中有淡淡的松节油的味道,但是他已经无心关注。

祁粲忍无可忍,只问一句,“你的心能不能别那么脏?”

时听人都傻了。

祁粲冷冷扔下这句,转身就要走。

身后安静了两秒,然后直接暴起:

——「我心脏?他说我脏??」

——「啊啊啊啊这个死神经病半夜无缘无故来骂我??我每天不是阅读就是创作,他说我脏?我老老实实清清白白!我品行高洁,我圣洁如雪!」

祁粲:“………………”

时听表面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像是被他一席话伤害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你才脏,你个吃屎的大粪车!」

祁粲终于停下脚步,恼怒地回过身。夜色中,那双狭长锋利的眼睛透出了几分令人胆寒的冷意。

“时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劝你把心放干净点。”

他的怒火,她根本无法承受。

时听愣了愣,然后,心中发出大爆笑。

——「知道我想什么?」

——「笑死,他还是那么自信。」

——「我想什么?我想你吃屎,你吃屎去吧你!」

祁粲“砰!”地把门砸上了。

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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