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良明明已经往前走了几步路了,却又掉头回去,他斟酌再三,才开口说道:“裴总和许嘉允之间没有什么的,他找许嘉允只是为了应付别人,你走之后,裴总已经让他消失了。”
南嘉恩听完瞪大眼睛,“什么…什么消失了?”
或许是陈景良表现得很阴沉,就像黑帮头儿那样。
“就是给了笔钱让他走了。”他解释着。
南嘉恩松了一口气。
“我不说假话的。给你安追踪器也是怕你在外面遇到意外,毕竟那时候集团有些人不仅盯着他,还知道你的存在……”陈景良停顿了一下,“但确实安追踪器是不太好。”
头一次听到陈助理说这么多话,平时候他话都很少,南嘉恩静静地听着。
最后陈景良说道:“他其实真的很在意你的,我还没见过他对谁那么上心过。”
南嘉恩提着沉甸甸的一袋药坐上了电梯,在电梯广告重复播放了第四次后走出电梯。
他翻开袋子,看见里面还有专门写着各种药一天吃几粒的小纸条。他对裴司琛的字迹十分清楚,几乎是第一秒就认出来了。
可能因为这熟悉的字迹,他这晚吃了药入睡得很快,并且梦到了以前自己一个人去看裴司琛大学的时候。
只是一个记忆片段,却想起了很多事情。
那时候也是天天打杂工挣点生活费,夏季苦长,暑气盛人,两人的大学几乎是城市的最西和最东边,相隔了一整条地铁线。
南嘉恩提前一个周就在网上抢票,结果手慢,门票秒没,为这事他还花钱去找了黄牛,最后如愿丝滑入园。
他只想悄悄去裴司琛大学看一眼,于是坐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地铁。
裴司琛比他的大学大多了,他一个人走走逛逛,可能是因为那自作多情的告白被拒,他表现得有些心虚,在校门走个路也很拘束。
生怕碰上裴司琛了,但其实又想远远地看他一眼。
他走的二校门,校门是青白色的,崭新光亮,进门入眼是一大片碧绿草地,再走得远一些,路过大礼堂和学堂,慢慢也有点年代感,红砖青瓦、铜门钢窗,树影婆娑,他突然觉得阵阵夏风不再燥热,带着凉意的清荫从头顶袭来……一想到裴司琛也穿梭在这些路上,他没来由的,又觉得和裴司琛有了那么一丁点联系。
南嘉恩运气一直都不太好,一连去了四次也没有碰到过裴司琛,但每次离开都会买一些文创,只是搬了两次家,又给弄掉了。
可是这次却梦见了自己没能进入校门,保安赶他出去,一直没有遇见的裴司琛也出现了,他脸上明显写着拒绝,问南嘉恩:“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梦影马上碎掉,一般来说梦都是反的,但每每都如此真实,南嘉恩醒来,抱着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慢慢摸着自己的心脏,至今还在剧烈地跳着。
好久没出现的裴司琛来了好几次自己的梦,这让南嘉恩着实不解。
这几天隔两条大街的小区发生了谋杀案,把林泽吓得够呛,他趴在窗缝边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语气带着怨念:“可恶,我都不敢去对面坐地铁了。”
南嘉恩也凑过去看,但是高大的楼体下,也看不出什么。
“不用太担心的。”
“万一那个逃犯就躲在这哪里呢,或者是楼道里、街上的什么角落,而且你路上碰到的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就是凶手呢……”
“但是逃犯应该已经走得很远了。”南嘉恩也很认真地思考着。
林泽好似特别懂这类逃犯的扭曲心理,他坐正身子,把灯又多开了一盏,说:“凶手总是会回到犯罪现场的,他们这类人就是想在这种过程中获得快感。”
可能是南嘉恩以前经常看悬疑案,并不怎么害怕。而林泽并没有在南嘉恩身上感受到和他一样的惧怕感后,便又去给杜宥城打电话粥,希望杜宥城这几天能送他回家。
对于林泽的大部分要求,杜宥城都会同意。
近日南嘉恩都很晚回家,入秋深了,一到晚六点天色阴暗无光,妖风裹着一股寒意撞在人脸上,窜进脖颈里,南嘉恩觉得凉飕飕的,忍不住走得更快了一些。
他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他,这条路上人很少,地上的枯叶被人踩得稀稀疏疏,他停下来,弯下腰系了个鞋带,随之身后的人也停顿了一下。
南嘉恩站起来,往后一看,什么也没看见。
关于逃犯的报道他今天早上还看了一眼电视,南嘉恩也不是很怕,在此时,因为他觉得自己身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另外也不会有人对他感兴趣,于是他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了。
偶然间,南嘉恩临时起意查了一下银行存款,点出余额的时候,被数字后面整齐划一的五个零吓得思绪乱爬,看了好几遍都是这个数字。
这笔意外之财差点让他想去报警了,可是看了转账日期,是还住在蓝山别墅的时候,是在六月中旬。
他犹豫再三,不得不把裴司琛的微信重新找回来。
给他发了存款截屏,裴司琛没过几分钟就打语音过来了。明明是可以发微信消息的。
霎那间,南嘉恩觉得这电话格外烫手。
“怎么了?”对方声音依旧冷淡,可能是好久没有听到裴司琛的声音了,南嘉恩呆滞在原地。
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南嘉恩的声音。
于是裴司琛这次喊了他的名字。
“你…为什么给我转那么多钱。”南嘉恩压低声音问道,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
“想转就转了。”
“那我转给你。”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裴司琛幽声说道:“你半夜给我发消息就为这个事情?”
“是。”
“你不想要这笔钱,我就以你的名义捐给福利院好了。”
“这关…关我什么事?“
“掏钱的人是我,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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