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一直等到姜芜从宅子里出来。然后跟在?后边与她一起回了?府。
他们在?丞相府的门?外?相遇。
彼时姜芜似乎在?踌躇什么,楚凌甚至能听到她小?声地叹气?。仿若回来这里,对她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大人。”她身边的丫鬟先发现了?自己,赶忙行礼。于是姜芜也转头看了?过来。
她也赶紧行礼:“大人。”
彼时的她还不太会隐藏情绪,楚凌轻易就看出了?她眼里的慌乱。
“去哪了??”
他这么一问,女人就显得更加心虚了?,却还是对他笑了?笑:“就是……青阳公主那里得了?上?好的茶叶,邀我去品一品。”
楚凌没说话,只是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姜芜被他看得心虚,慌乱之下,挽住了?他的胳膊,笑意吟吟地问:“大人这是刚从宫里回来吗?”
像是有意要叉开这个?话题。
楚凌低头,看了?一眼她挽住自己胳膊的手。恍惚间想起,在?他们尚且甜蜜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心情好了?就会在?这里等着自己回府,亲亲热热挽着自己。
此刻,他在?女人含笑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略显扭曲的面容,于是转过头,嗯了?一声。
姜芜没有发觉,她不会在?意自己的情绪,她只会庆幸自己没有发觉,以为躲过了?一劫。
楚凌听到她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都?真心了?几分?。
“还真是巧,”她的手没有松开,这么笑着说,“那我们一起回家吧。”
回家。
她不经意的话,却再次将楚凌酸得皱在?一起的心抚得平平展展。
是的,这才是她的家。楚凌甚至开始想,至少,她是把这里当作家的,至少,她还记得自己是她真正的夫君。
姜芜仿佛在?他的心里装了?一把琴,琴弦就在?她的手里挑拨着,是让自己欢喜,还是让自己忧愁,都?在?她的一念之间。
楚凌将她的手拿了?下来,然后在?她要收回之前握住了?那柔软温热的小?手。
现在?,跟那个?时候不一样了?,她现在?是自己的妻子。
***
楚凌用了?五年的时间,终于让北曜把楚嫣放了?回来。
他知道因为这个?,姜芜对他的误解更深,却也无法辩解。
他需要继续扮演负心汉的角色,也不能让姜芜对自己动?情。
害怕她动?情,又不甘心她的不动?情。
他已经默认了?莫阳舟作为一个?逗乐之人的存在?,只是有时候着实?恼了?,又会在?女人的颈间,最显眼的位置上?,留下一些痕迹。
做这种幼稚的彰显主权的动?作。
母亲的寿宴上?,他在?姜芜的身上?闻到了?特殊的香气?,那是她在?那个?男人那里待过的证明。仿佛是向他的挑衅与耀武扬威。
楚凌的好心情几乎是在?那一刻瞬间荡然无存。
他忍着心中的那团怒火,一直到她完完全?全?清洗掉属于别人的味道,在?自己的身下承欢,那仿若能吞噬理智的怒火,才终于得以缓解。
欢爱过后,楚凌静静听着身侧的呼吸声。
一呼一吸,时而急促,时而又会缓下来。他将自己呼吸的节奏也调到了?同样的频率,而后就这么跟着她,仿若另一种缠绵。
满是绝望的缠绵。
阿芜,楚凌默念着这个?名字,他快要被这个?人,折磨死了?。
***
他容忍着莫阳舟与明珠的存在?,以为一直都?会这样下去的,直到姜芜为他们买了?新的家。
她想和?自己和?离,想计划与其他人的人生。
她想,离开自己。
楚凌砸光了?书房的所有物件,明明已经是到了?这个?年纪的人了?,明明已经可以做到对大部分?的事情不为所动?了?,可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地被她逼疯。
正巧楚嫣遇刺,楚凌不敢马虎,亲自过去了?。不知道楚蝉在?哪找的蠢货刺客,第一次失败了?,还又来了?第二次。
后来,楚嫣说他当日杀红了?眼的样子真的很可怕,像一头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不过,刚刚一瞬间,你就恢复了?神志。”
她说的是楚凌无意中瞥到街边摊位上?一根玉簪的时候,那时他的心里莫名闪过了?一个?念头,很适合姜芜。
一想到姜芜,涣散的理智便重新汇聚起来。
满身是血的男人蹲在?小?摊前,拿起自己想要的玉簪。
“多少钱?”
他没有注意摊贩的瑟瑟发抖,只是想起女人醉酒后委委屈屈跟他抱怨:“你对我好一点。”
他如何不想对她好一点,他恨不得捧上?所有她想要的东西。
楚嫣说,让他放了?姜芜,给她自由。
这是在?说什么痴人梦话。
“她必须是我的夫人,永远都?是我的夫人。”
哪怕将来恢复记忆后,她会恨他,讨厌他,那也是他的夫人。
对于姜芜离开的想法,楚凌除了?愤怒,还有恐慌,害怕她真的喜欢上?别人。
可能是因为怕被比了?下去,可能是因为楚嫣回来了?,不用担心姜芜的生命之忧,他终于可以一点点表露真心。
他设计让姜芜与莫阳舟父女二人心生嫌隙,他将孩子接了?回来,他看着姜芜的心,慢慢回到这个?家庭。
有时候楚凌会想,这么久的时间了?,她那个?不能爱上?自己的潜意识会不会已经淡去了?。
有没有可能,即使不取出蛊虫,她这次会成功爱上?自己。
或许,人总是容易这般,一次次重蹈覆辙,为了?那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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