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之痛……
楚凌将姜芜冰凉的手?,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就这么低着头,沉默了许久许久。
他不?舍得这人?受丝毫的委屈,可偏偏她的所有痛苦,都是因他而起。被他强迫的痛苦,被他禁锢着的不?开心?,与爱人?女儿分离的苦,还?有如今这蛊虫的锥心?之痛。
若是天?道真的来还?他当初做的孽了,也应该是将痛苦降到自己身上才是。
他想要用自己的所有保她安康,用百倍千倍的快乐,来抵消这些痛苦。
可她若是知道了呢?她若是回忆起了一切,还?会?要现在的这些快乐吗?
“你的意思是说,”他再次问?孙柯,“她也有可能已经都记起来了,是吗?”
孙柯低头回答:“正是,这要等夫人?醒了之后,才能知晓。”
楚凌微微闭眼:“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随着孙柯的离开,很快,房里就只剩下了两人?。
看了一会?儿床上的女人?,楚凌拿过一边干净的毛巾,热水打湿后,动作轻柔地将她脸上的泪痕一点点擦拭掉。
就算记起来了,也没关系。他想着,他们是十二?年的夫妻了。
这十二?年来的点点滴滴,又不?是作假,他们的两个孩子,也是真真切切的。
他不?一定比不?过梁谦,不?,他肯定能比过梁谦的。
擦拭过后,他重新起身,到不?远处的水盆旁将毛巾再清洗一遍。
“夫君?”
听到姜芜的声音传来时,楚凌第一时间抬头直起身子。他的手?还?握着那块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毛巾,湿漉漉地往盆里滴着水。
滴答滴答,仿佛是楚凌的心?跳声。
她这声夫君,叫的是谁呢?那一刻,楚凌脑海中居然闪过了那样的念头。
他没有放过女人?脸上一丝的表情、眼里任何的情绪,此刻的姜芜,记起来了吗?此刻的自己,还?是她的夫君吗?
如果真的记起来了,她会?怎么做呢?
两人?谁也没说话地这么对望了一会?儿,还?是姜芜先咬咬唇,一副委屈的表情:“你怎么不?说话?我……”下一刻,就哽咽得差点哭出来。
楚凌的心?迅速塌了一个角落,然后整个轰然倒塌。
他快步走?过去,将女人?抱在了怀里。
姜芜亦紧紧地抱着他。
“青阳是坏人?,”她在他怀里哭得不?成语调,“我以后再也不?要跟她一起了。”
女人?的每一声哭泣,都仿佛一把刀,在凌迟着楚凌的心?。
“好,”他耐心?地哄着,“我们再也不?要跟她一起了。”
姜芜直到把委屈都宣泄出来了,才终于抬头,然后对上楚凌红着的眼眶。
她抽了抽气,这么看了一会?儿,又像是没忍住笑了:“你是哭了吗?”
眼眶确实在泛酸的楚凌狼狈地转开了视线。
他要怎么说,他其实这会?儿,腿都是软的。
对失去的害怕、恐惧到现在还?攥紧着自己的心?,爱带给人?的,并非只有甜蜜。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自信,原来他是这么怕,怕姜芜记起来了,怕她不?要他了,怕她收回所有的爱。
十二?年前的楚凌,可以无所谓地说,他只要这个人?,并不?想要她的心?。
可被姜芜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已经说不?出口这种话了。
得到过,就无法再承受失去。
楚凌重新把姜芜抱回了怀里,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阿芜,”他的声音,卑微得像是在祈求,“我们就一直这样,不?要变,永远都不?要变。好不?好?”
***
那天?最后,姜芜回答了吗?她记得自己好像回答了一个好。
可是改变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
姜芜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生?活,再也不?外出了,却依然躲不?掉那些模糊的记忆。
自从她病了以后,念茵天?天?醒了就往这边跑,到该睡觉了才被下人?牵走?,每日都这般陪着她。
这会?儿也是这样,赖在她的旁边,小大人?似的拍着她的肩:“娘亲,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
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像小时候那样会?撒娇。
若是平日里,看到这么可爱的女儿,姜芜肯定是心?都融化了。
但是现在,她心?事?重重,一闭眼,就是梦里那个一岁的女娃。
“念茵,娘亲病了,”她勉强开口,“怕把病气过给了你。”
“不?怕的!”念茵一边说着,一边脱鞋上床,“我身体可壮了!我还?能给娘亲讲故事?!”
姜芜失笑,到底是往里让了让,让女儿躺在了身边。
依偎着母亲的人?这会?儿脸上一本?满足,今日霸占母亲计划成功!她抱着母亲的一只胳膊,突然开口问?:“娘亲。”
“嗯?”
“你为什么不?叫我明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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