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光后,钟离合双手环住巩钟的腰,在她脖颈处轻声说道:“镜兰好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别哭了,哭得我心疼。现在告诉我,慕玉绡为何盯上你,”他顿了一下,加上一句“好吗”。
巩钟听出钟离合话中的命令味道,她忍下颤抖从钟离合的怀中退了出来。
她离开钟离合一段距离,旋即跪在地上,边嗓音发颤边声调又极其悲戚道:“请大人赐巩钟一死。”
钟离合眯起了眼,语调也不像之前的温柔,而是阴冷道:“为何?”
巩钟直起身,她擦干眼泪,眼神空洞道:“妾知晓自己并不配当大人的夫人,但因...”她抿了一下唇,继续道:“还是装作有资格接受了这一称号,并窃窃开心。但上天终究看出妾德不配位,这才令陛下喜欢上慕玉绡并迎娶她为霄国的皇后。”
她忍不住想把自己蜷缩起来,冷颤着声音道:“自妾来到霄国,大人待妾一直极好,正因如此,妾不能连累大人。还请大人一杯毒酒赐死妾。”
说着,她跪倒在地。
钟离合听言心中那些阴暗被背叛的想法才陡然消散,他轻攥住巩钟的手,把她拉入怀中,再次温声哄道:“镜兰,没关系的,你是我的妻,可以在我面前自称我。”
他在巩钟的发上落下轻柔的吻,蛊惑道:“镜兰,你乖一点儿,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乖。”
巩钟哑着声音悲痛道:“可是,可是大人知晓后会嫌弃妾,妾本就不...”她不知想到什么,把像字及以后的字都吞了下去,轻声道:“本就不好。若是大人再见妾以前所做的丑事,定要嫌弃妾。”
钟离合挺赞赏巩钟的。
这个女人最像她,尤其是眼睛与脾气,像极了她。但也足够聪明,她一直心知肚明她只是那个人镜影,也知晓自己在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她发过脾气,但是最终依旧妥协,可就算这样,她并未像之前的那些女人一样丧失了她的韧性。
这些女人永远不知道,他其实最喜欢的就是那个韧劲。既然已经丢失,破败的铜镜也没有再存下去的意义。
钟离合越发满意,他轻轻捋着巩钟的背,声线像滚了蜜糖一般,温柔地蛊惑道:“镜兰,没关系的。你看你兄长同样不完美,但我不依旧喜欢他吗?告诉我吧,镜兰,我想知道,我想让你依靠。告诉我,镜兰。”
或许钟离合的声音从来都没这么温柔,巩钟的眼顿时迷离起来。
她勾住钟离合的脖颈,带着微微抽泣的嗓音把她虚荣心发作以致被当成慕玉绡落水靶子的事情告诉了钟离合。
钟离合听完不由暗里嗤笑一声。
不过是仗势骂人显摆身价,没想到反而被慕玉绡比下来再被反骂一通的小事。
没想到巩钟竟然为了这等小事要他赐一杯毒酒。
不过这样一来,他总算知晓了慕玉绡为何会注意到巩钟,也知晓自从慕玉绡来骨明后巩钟惴惴不安的原因,更是解了慕玉绡为何会派锦渡盯上巩钟的惑。
但是慕玉绡是怎样看见巩钟的呢?
钟离合心思一转,继续蛊惑道:“镜兰,你不必这样紧张,她就算来到骨明又如何,她被陛下囚禁在骨明宫,哪里会见到你。”
这话说得像是锦渡监视的事情从未发生一般。
巩钟揪紧了钟离合的前襟,紧张道:“可是那次她回宫时经过府邸时掀开了帘子,妾正好回府,她便看见了妾。”她抬起头,紧张不安道:“目光对上了,妾在她眼中看到了惊讶。”
钟离合想起慕玉绡的确出过宫,而且两人对视还是因为他带巩钟出去制作东西。
想到这,钟离合又想起慕玉绡又不知晓巩家对他贡献女童一事,原本对潘畔的疑心与杀意霎间烟消云散。
看来一切只不过是凑巧。
也是,若慕汉飞他们早就怀疑自己,怎么可能只派一个锦渡来到他的府邸,慕汉飞与傅夜朝恐怕得亲自来到霄国。
而且,他也会收到那个人的消息。
如今看来不过是慕玉绡看见巩钟怀疑他与巩家勾结,这才锦渡前来监视他跟巩家有没有联系。
不过...
钟离合看着巩钟道:“镜兰,你是怎样发现锦渡在监视你?”
毕竟,他都未发现家中竟然多了一个人。
巩钟指了指外面的树,认真道:“虽是夏日,但骨明的夏短,叶子也开始落了。这几日妾发现叶落在地上整体形状不对,借着赏花仔细把树一瞧,发现这树的枝干不对劲,叫兄长一来,果然从树上逮住了他。”
钟离合听言有些惊讶,“你怎样看出来的。”
巩钟听言委屈上来,她轻轻捶了一下钟离合的胸口,道:“大人整日政务缠身,妾身又不愿出府,只好每日盯着这府中的花花草草,春去秋来,哪个不记得清清楚楚。”
钟离合轻笑一声,把巩钟揽入怀中,温声道:“好好好,我以后会寻时间多陪一下我们镜兰。”
说到这,钟离合发现的确如潘畔所讲,他可以利用这五个人的死以及锦渡联合陛下扳倒信高。
钟离合沉浸在野心中,他如蛇蝎般的声音漫卷大厅,“很快,我就有大把的时间来陪你。”
巩钟倚在钟离合的怀中,把头往他怀中挤了挤,压下脸,温声地嗯了一声。
她的脸因钟离合的应允发羞发红,但埋在钟离合怀中的眼,里面无一丝的迷恋,有得只是冷漠与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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