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汉飞点点头,紧接着再询问道:“那你查到了吗?”
傅夜朝叹了一口气:“可惜我翻遍这些书籍都没有查到。但是淑清,这图腾我实在是认为十分眼熟,总是感觉曾在哪里见过。”
一开始他以为是图腾,便到翻阅了相关书籍,从近及远,不管是民间的还是官方的,但是一点儿都没有。
后来他突然听说一些地方的人,为了某种目的也会在身上刺兵器的图腾。
这才回来查有关兵器的图腾,但奇怪地是这些兵器集录上也是从未有过关于此事的记录。
慕汉飞一向对兵器感兴趣,听傅夜朝说有如此奇异的兵器图腾,瞬间来了精神。
他问道:“是什么图形,我可以看一下吗?”
傅夜朝自然应允,他提笔沾墨把这图形画在宣纸上,随后把图形递给慕汉飞。
慕汉飞接过图纸放在灯下细细瞧了一下,他轻攥宣纸,凝眉细思。
良久,他忽道:“暮生,我觉得这有点儿像马真当时的旗帜。”
旗帜?
傅夜朝凑过去,仔细一瞧,若是把这类圆形当成长形,倒真是旗帜,可是一般旗帜是画鸟虫花草之类的,可这上面的东西与这些相差千里啊。
慕汉飞自然看出傅夜朝的疑惑,他指着这长形上画的图形道:“这是龙鳞刀。”
傅夜朝惊愕地看向慕汉飞,难以置信道:“这是龙鳞刀?怎么可能……”
他拿起一本图册,打开翻到记载龙鳞刀的页,给慕汉飞看:“淑清你看,这是有关龙鳞刀的记载,不管是上面的图样还是文字解释,都与这图形没有一丝吻合的。怎么会是龙鳞刀呢?”
慕汉飞解释道:“这上面记载的是正规的龙鳞刀,但这图形上的也的确是龙鳞刀,只不过是马真自以为的龙鳞刀。”
当年马真起兵时,他特意去铁匠铺去打象征着皇位的龙鳞刀。
可哪怕是乱世,也没人敢打这龙鳞刀啊。
铁匠不打,马真蛮不讲理的劲便上来了,他一把把铁匠推出去,自己拿着铁敲打起来。
马真本身就是莽人,根本无一丝学识,这龙鳞刀还是他听故事听来的,一丁点儿都不了解这龙鳞刀。
于是马真靠着道听途说的龙鳞刀特征,加上自己的喜欢,便把手中的刀打成如今的模样。
傅夜朝“啊”了一声,继续问道:“可是随着他势力越大,他的属下之中不缺乏知晓刀剑的人,那些幕僚就没告知他这不是龙鳞刀吗?”
慕汉飞点了一下头,又旋即摇头:“自然有人告知他,不过当时马真凭借此刀已立下赫赫战功,因此倒是无需借龙鳞刀原意来提高士气。相反,若是一味说马真手中的刀是赝品,反而会令士气低落且得罪马真。”
于是马真营帐的都装作不知晓原本的龙鳞刀,自欺欺人地夸赞马真手中的刀为真龙鳞,而马真则为真龙。
至于其他争锋派别,不是被先皇灭掉就是被马真灭掉,而当时马真的势力远大于先帝,故一些知晓龙鳞刀的见马真如此阵势,不免也怀疑他们所知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龙鳞刀。
傅夜朝有些感慨道:“形势改变传统。”
慕汉飞点点头:“暮生所言极是。也是因马真的势力逐渐壮大,世上很多人都开始纷纷修改龙鳞刀的记载,夸耀马真手中的龙鳞刀,并进之夸耀马真乃真龙下世。”
后面无需慕汉飞说,傅夜朝也知晓了。
所谓墙倒众人推,马真失势,他手中的龙鳞刀瞬间也失去威名,故又被人骂到一文不值。
故民间便烧毁有关记载。
而云国没有马真龙鳞刀的记载则是因为先帝,双方对战时先帝一见便知晓马真手中的刀就是一件他自己打出来的赝品,战后在营中这么一说,大家自然知晓马真手中并非真正的龙鳞刀。
所以云朝建国后,史册上便没有记载马真的刀剑,毕竟一件赝品,哪里值得记载兵械谱。
是故整个云国,因各种原因,便没了这刀的记载。
慕汉飞再看了一眼那图腾,道:“因为我小时候喜欢缠着父亲给我将从前的事,故这龙鳞刀我还有些印象。”
傅夜朝灵台中白光一闪,他突然想起他为何觉得这图腾眼熟了。
因为他跟淑清一样,小时候听父亲讲过他们的往事。
傅夜朝道:“我想起这是什么了,这是马真的营帐图腾——棨。”
这棨其实是一种幡的泛称,但马真不知晓啊,他一听属下说这个棨就是戟,有直捣黄龙之意,故当即定下棨便是他们的图腾,是故当时出现一个特别滑稽的现象,战戟上的旗帜便是棨幡图。
但是并不止于此,马真贪恋男色,经常在男宠的脖颈上刻画这种图形。
是故马真战败后,被迫当成他男宠的人亲自用刀把脖颈上刺青所附的肉割了下来。
慕汉飞也知晓这段往事,他开口问道:“莫非你是看到有人身上有这种图腾?”
傅夜朝点点头,知晓了含义,他看着案桌上的兵械书,不免扶额,“淑清,我恐怕是白忙一场了。”
语气中颇带有几分咬牙切齿。
不过也难怪傅夜朝有了几分气火,他本以为此事重大会成解开幕后之人面纱的密匙,没成想竟然白用了功,浪费了他一直期待的小别胜新婚美夜。
慕汉飞不由莞尔,他走进傅夜朝轻轻抱住他,手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轻声道:“也并非是白活,毕竟谁也不知晓此点以后用没用。”
傅夜朝把头靠在慕汉飞的肩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慕汉飞看了一下天色,道:“三更了,既然如此,不如一同休息一会儿。”
傅夜朝闷声笑了一下,道:“好。”
但临到入睡之际,傅夜朝的灵台忽闪过有关棨幡的想法,但是太急了,他未抓住。
傅夜朝的灵台上浮现出最后一条想法。
——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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