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林牧远院子里栽的银杏树已经褪去了春夏的翠绿,树叶泛着黄色,也没有了原先的茂密,一阵风来,便有树叶打着转落下。

有的落在了地上,有的落在了院中停放的那口棺材上。

林牧远房内,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的齐岚,脸上泪痕未干,抱着林牧远床上的遗体不肯放手。

柳嬷嬷在她身边劝了又劝,齐岚反倒将林牧远抱得更紧了。

下人们面露同情,一时都不敢不敢上前去。

林致深在一旁见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心一横只好来硬的。

他走到床边,不顾齐岚的嘶吼,边用尽全身力气拉开齐岚,边让人把林牧远抬走。

齐岚因为曾经小产落下病根,这些年又没有多加训练,力气大不如从前,她挣脱不了林致深,只能疯狂地大喊,让他们住手。

柳嬷嬷也知道齐岚这样下去不行,所以也没有阻止林致深,在一旁哭着劝齐岚,“姑娘,让远公子最后好好的地去吧。”

齐岚根本就听不进去,眼见林牧远就要被抬出房门,齐岚用力咬了林致深的手臂一口,林致深吃痛手松了些,齐岚趁机立马跑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时,齐岚疯狂地拦住下人们不给他们走,下人们只好将林牧远放下。

齐岚跪在地上抱起林牧远上半身,这次她抱得更紧,恶狠狠地盯着那些抬走林牧远的人,宛如一头护崽的野兽,警告他们要是敢上前一步,就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下人们见她一时间又是同情,又是惧怕,都不敢上前。

追出来的林致深见状,眼神悲痛又心疼,那也是他疼了十四年的孩子。

在林牧远病的近一年时间里,他除了上朝便是在陪着林牧远,在林牧远走的那一日,还不到四十的他,原本乌黑的发已半白,尽显沧桑。

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用自己的命去交换林牧远的,可人死不能复生,心里再悲痛,他还是亲力亲为地张罗林牧远的后事。

他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林牧远,才让他英年早逝,如今他走了总该让他好好的走完最后一程才是。

林致深看着决绝地抱着林牧远的齐岚,终是狠下心又上去边将齐岚用力拉开,边柔声哄道:“岚儿,岚儿听话,让远儿好好去吧。”

齐岚根本听不见他的话,用力地扭动地身体,企图从他怀中挣脱开。

两人推搡间,齐岚身上的玉瓶掉落在地,碎了。

玉瓶中的骨灰瞬间撒落一地,齐岚神情骤变,惊慌地喊着,“爹爹,阿娘。”她下意识就伸手,小心地一点一点聚拢散落地上的骨灰。

林致深忙暗示下人们趁现在将林牧远抬走。

下人们的手脚很快,齐岚反应过来时,林牧远已经就要被下人们放进棺材了。

齐岚起身就要冲过去,却被林致深一把抱住,她呼喊着林牧远的名字,一声比一声绝望。

她转头哀求林致深,声音似杜鹃泣血,充满了绝望,“求你,求你救救远儿,不要让他们带走他,求你了。”

忽然一阵秋风起,地上撒落的骨灰瞬间被吹散了,齐岚又急忙跪下去抓吹散的骨灰。

她的手在空中努力地抓着,却什么也抓不住。

另一边林牧远被放进了棺材,下人们正在盖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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