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令人心悸的鬼哭狼嚎之音骤然萦绕耳畔,瞬间唤醒了陈华内心深处关于实验室爆炸的那段沉痛记忆。熟悉的恐怖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他不禁站起身,逐一抚摩着周身,试图确认自己的安然无恙。恍若隔世的感觉涌上心头,他难以置信地确证:自己竟奇迹般存活下来!
眼前的一幕令人触目惊心——刘权正骑在李海身上,凶狠地挥拳猛击对方的脸颊,每一击都伴随着骨骼碰撞的闷响。码头此刻满目疮痍,王家那艘商船在熊熊烈火中缓缓下沉,其悲壮的沉沦景象犹如一幅末日画卷。火舌肆虐不仅吞噬了这艘巨舰,还波及了邻近的船只,使之陷入一片混乱与恐慌。
间或从燃烧的船舱中传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呼救声,绝望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王广权,还有你们那些蛮族,”陈华目光空洞而冷峻,声音虽淡却仿佛自深渊底层传出,“你们彻底触碰到了我的底线。”话音未落,他凌厉地一脚踹向刘权,将其掀翻在地。“现在不是内耗的时候!”他厉声呵斥,“无论你用何种手段,必须将王广权给我擒回。我要让他在原州城的城门前悬首示众,以儆效尤!”
刘权此刻愤然起身,若非李海先前为王家那几句辩解之辞,他们断不会步入这艘祸船。此刻回想起来,陈华心中暗自庆幸,正是他对火药气息的敏锐辨识,才使得三人得以在这场灾难中幸免于难。换成任何一位对民情世故生疏的藩王,此行三人恐早已葬身火海。
“殿下,属下这就去捉拿王广权,倘若不能将其带回,您便取我刘权项上人头,扔去喂狗!”刘权几近怒不可遏,如此冲动之举无疑让陈华对其日后的忠诚与执行力产生了疑虑。
话音甫落,刘权便不再多言,率领密卫径直向城内疾奔而去。李海已被刘权揍得面目全非,他挣扎着爬至陈华脚下,紧紧抱住其大腿,泣不成声:“殿下!我真的没想到王广权如此阴险毒辣,我对天发誓!”
陈华面若寒霜,瞥了李海一眼,面对如此昏聩的下属,心中唯有疲惫与失望。他毫不犹豫地抬脚踢开李海,语气冰冷:“休怪本王对你失去信任,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你只能暂时屈居大牢,接受调查。不仅是刘权,连你也同样在怀疑之列。”
此事确系李海步步设局,诱使陈华踏入船舱,这样的事实不由得引人深思其背后的动机。李海见状急忙申冤:“殿下,我真的是无辜的,我只是想让您开心而已。”
然而,陈华对此已无暇细听,厌烦之情溢于言表。王府侍卫闻令即动,迅速将哭喊不止的李海架走,押往大牢。
回顾适才的惊魂一幕,陈华内心仍不免悸动不已。彼时,两船并行,相邻船只在爆炸中瞬间化作碎片纷飞,显然火源正是源自其内部。正因如此,他们才未能及早察觉危险,若非关键时刻那位老者手上的火药痕迹暴露无遗,恐怕他此刻早已命丧黄泉。
返抵城中,陈华径直前往大牢。刘权已按照他的命令,将所有涉嫌通敌的商贾悉数收押,严加审讯。其中一名专司刑讯的亲信,人称“麻皮”,正待向陈华汇报进展。
麻皮面露愤慨之色,禀报道:“殿下,他们终于招了。这群家伙顽固至极,非得尝尝凌迟之苦才肯开口。原来他们受蛮人重金收买,为地方门阀传递情报,意图切断殿下的补给线,甚至策划暗杀行动。蛮族许诺,谁能为颠覆京州立下大功,将来入主之时,封赏的土地就越丰厚。”
说着,麻皮将一把刀狠狠掷于地面,刀刃上尚黏附着血肉,这等残酷刑罚正是陈华昔日传授给刘权的。此刻,刘权的怒火可见一斑,对叛徒的恨意已达到极致。
陈华在牢房火把摇曳的光影中,面容忽明忽暗,追问:“关于王广权的火药来源,你们可有查明?” 麻皮回应:“查明了,那火药配方乃蛮族所授。这群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 陈华神情冷峻,淡淡留下一句:“暂且不必急于取他们性命,本王还有用处。”言罢,他转身离去了。
家贼难防,纵然防范再严密,终究难挡内部蛀虫的侵蚀。
此刻,陈华因这场变故遭受重创,然而,相较于个人损失,更令他痛心疾首的是那些卖国求荣之辈。这些民族败类,生于大陈国,长于大陈国,享用着这片土地的滋养,却为了一己私利,甘愿背叛国家,牺牲万千百姓安危,助纣为虐,残害同胞,只为换取异族施舍的蝇头微利。此种行径,对他而言,实乃万恶之首,无论如何都无法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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