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顶还想再挣扎一下。他极力渲染南诏族抢婚的不好,想让秦珠嫌恶放弃。
他用拳头轻轻锤着鼻子:“妹子,你不知道,抢婚,是真抢啊。新郎官带领一群人,气势汹汹闯寨门。闯进来,不顾阻拦,背起新娘子就走,就像抓走一个俘虏……妹子你想,你本是尊贵的新娘子,却要被生生抢走,那场面就像一场战争……”
绝顶忘了,秦珠是将门之女。她对战争并不排斥。
在场的朔方众将,更不排斥。这些人一开始对抢婚没啥感觉,现在听到像一场战争……全都网起眼眉,心向往之!
郭旰甚至对南诏人的抢婚有了创新:“派马队去抢婚,我觉得更有意思。尘土飞扬,骑白马,抢红娘。两军争抢……”
坐在角落里的穹庐老头儿,又忘了自己的底层人设,喜滋滋地挤到核心地带,一条腿踩着上座,挥斥方遒:“男方抢了红衣新娘,策马就跑,女方的伴娘挥着棍棒,策马追赶……他亲姥姥的,这不就是突厥族的姑娘追吗?姑娘追有意思啊!你们这些小崽子,可以把自己的闺女或妹妹喊来,参加姑娘追!”
说完了,后悔了。自己的人设是马夫啊,咋一高兴,就又管这帮人叫小崽子啊?
穹庐老头儿偷眼看看绝顶。幸好,绝顶正一个脑袋两个大,没注意老头儿的穿帮。老头儿趁机溜回到角落里。
仆固怀恩一拍大腿:“老爷子说得好!是该让姑娘们参加。我年轻时,参加过姑娘追。太火辣,太美了!你们不知道,姑娘追上少年,少年人可以把追他的姑娘,从马上抓过来,夹在腋下,或抱在怀中,像战利品一样,策马带回来。”
绝顶张口结舌:“姑娘们会暴跳如雷吧?被当成战利品……这是对姑娘的羞辱吧?”
谁知刚刚来到的朔方姑娘们,不论汉族,还是铁勒族、突厥族,都很兴奋。没有一个姑娘把少年郎俘获她,当成羞辱。她们甚至觉得很感人、很绚烂。
有个道理,绝顶这种孩子是不能理解的:男女爱情,本来就是一场追逐和配合追逐,就是一场征服和被征服。男人天生主动,要去追逐女人,征服女人。女人天生被动,渴望被追逐被征服。
秦珠对被抢,也眼睛发光。绝顶不能理解,也无法说服。
他只好另找理由:“女方的姑娘们,要用水,泼抢亲的小伙子们。列为,哪个有血性的小伙子,愿意被小女人泼成落汤鸡?若如此,男人的尊严何在?”
绝顶哪里会想到!所有的有血性的小伙子……都愿意被小女人泼成落汤鸡!
小伙子们的血性,是对着强敌的。对美丽多情的小姑娘,用血性干啥?别说被姑娘泼成落汤鸡了……就算被泼成水煮鱼,也甘心啊。谁让她长得好看呢。
绝顶只好祭起最后的法宝:“妹子,你不知道,抢婚的时候,新娘子还得哭嫁,就是大哭一抱。你说丧气不丧气?”
罗敷女这会儿又不细心了。她说:“大唐的新娘子,也哭啊。我看到过很多新娘子抱着妈妈哭。结婚对女孩子来说,是一场对父母的离别,是对十几年少女时代的离别,当然会哭啊。”
绝顶觉得穷途末路了,只好昧着良心诋毁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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