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圆8章 睁眼

第六十八章 睁眼

太一历三一一零年，八月初二，小雨，早上，红竹小院，二人正正在忙碌。忽然范姜狸出现在院中，手里提着酒瓶高兴道：“百里先生，我又来蹭饭了。”听着林俊在耳中的描述，知道范姜狸并没有带其他的物品过来，百里之言放下手里的木匠活起身整理了一下工作服道：“剩的早饭吃不吃？”范姜狸嬉笑道：“真吝啬，信不信我把你的小羊羔顺走一两只？”百里之言无奈只得伸手将范姜狸往客厅请，客厅里百里之言让小方泡了茶，给范姜狸倒上一杯道：“茴香姐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那么高兴？”范姜狸得意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已经被我抢走交给我爹去孵化了，他比他俩更‘擅长’养孩子。”

然后，范姜狸跟百里之言说了一下关于苏蛮奕种族的事情和范姜狸家的隐忧，百里之言像是听了一段小故事，最后明白了一点，小茴香产下了一颗蛋被秘密送到罪部枯树范姜家去了，暂时不需要为贺喜准备礼物了。不过，百里之言却问了一下‘蛋’是什么颜色的，范姜狸告诉他是青色的，最关键是本来他因为家里少了一个妹妹而不快，现在他只关心未来外甥的事情。百里之言见他那么高兴就问道：“这么秘密的事情告诉我合适么？”范姜狸道：“你也在蛋里重生一次，我想了解一下你的感觉。”百里之言想了想道：“没什么感觉，就像睡醒了一样......突然之间感到有种幽闭的感觉。”

午饭时，百里之言特意问了一下苏蛮奕是不是还被蒙在鼓里，范姜狸告诉他，苏蛮奕知道一些有限的事情。酒菜都是正常的，唯一的小动作是百里之言给范姜狸准备了一个青皮。范姜狸拿起青皮在手中弥撒了一下道：“有点像，只是比这个个头大。”然后就敲在餐桌上，把蛋壳敲破了。午饭进行的很愉快，百里之言准备养鹅的事情被范姜狸嘲讽一番，说他连个蛐蛐都治不了。范姜狸很好奇问道：“我的斑鸠一般进不了你家的，是你家小妖偷懒了么？”百里之言道：“她应该很忙，而且我劝你最好别说她坏话......”范姜狸挑衅意味道：“学者你的红头发，她也换成了红毛头，跟个小公鸡似的......”

百里之言没有跟他做口头计较，反而对异常平静的小妖感到诧异，前期基本可以确定的是，小妖能听懂他说话，现在看来小妖也有自己的心智，自己平时言语上注意一下是正确的。本来想试探小妖的范姜狸稍微有些失望道：“按经验来讲六阶神兽有些都会开口说话了。”百里之言道：“可能我这边资源太匮乏。”范姜狸道：“也是......反正也不着急，没有开启智慧的黑凤别人不会动太多心思。”听完，百里之言暗中庆幸，小妖的某些性格跟自己差不多。午后散去，临走前，范姜狸道：“林俊好像正常的不太正常，需要我带回去做个全面测试检查么？”百里之言道：“不用了，还指望他多带我出去走走。”

范姜狸走后，林俊道：“我只是在看书，并没有多说话啊？”百里之言微笑道：“你看的书叫什么名字？”林俊道：“叫《狸猫之恋》。”百里之言道：“真有你的，哦......就是结局双方你不情我不愿的那个对吧？”林俊道：“先生只看了大结局是吧？”百里之言道：“你怎么知道？”林俊道：“书本只有最后几页有翻动的痕迹......”百里之言笑道：“其实那是迷迷糊糊把书拿倒了，手环没了之后，也没有提示了。”林俊道：“先生是担心智能阅读会故意读错，才执意造这么多竹字来比对么？”百里之言道：“不是，如果有人想打乱竹字的顺序还是易如反掌的，只是不让手动起来而已。”

下午又开始下雨，越来越大。百里之言在工作棚工作，感到有雨滴滴在脸上就喊来正在和小方一起检查院内外漏雨情况的林俊。林俊没有说话，直接将工作棚漏雨的地点先遮盖住了。百里之言心想幸好有林俊和小方在，不然屋子漏了他是很难维修，前世界小时候家里也是如此，不过就没那么好运了，还因此落下了一些疾病。曾经又一次百里之言问段干粮为什么这个世界认为水是危险的，段干粮的回答是‘人类至今还离不开水，就像‘瘾’一样。’后来百里之言想了一下，也是，高阶文明的生命形态早已没了死穴，而如今的人类还没有完全去除对水的依赖和恐惧，木元界和金元界人族可能要好一些。

天快黑的时候，百里之言忽然听到有鸟挣扎着扇动翅膀的声音，一会后就消失了。百里之言问道：“怎么回事？是小妖么？”林俊道：“小妖把后院那两只斑鸠逮住吃了。”百里之言嘴角抽搐道：“你我以后最好是小心一些，对小妖好些，省的自己怎么没的都不知道，哈哈......”林俊道：“好的。”晚饭后，百里之言收到范姜狸的信息询问斑鸠的事情，百里之言当然回复说‘那就不知道了’。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朋友撒谎不是太好，好在他知道小妖的心智目前好像还是孩童状态，那就说明还是可以先沟通一二的。所以，百里之言跟林俊打听一下七饼和六饼的位置，想来六饼应该能和小妖对话吧。

晚上，小雨。百里之言照常事前摸字读书，小妖在他房间跳来跳去把蜘蛛网处理干净，把藏起来的大眼蜘蛛找出来数了几遍发现少了一只，现在还有六只，她就飞到百里之言面前叽叽啾啾叫了几声，歪着头看百里之言的反应，发现百里之言听不懂就飞到外面去找了。在院门口看到刚回来的七饼和六饼，就朝七饼飞去，跟七饼耍了起来。豹猫爸则来到客厅门口烘了一下毛发上的水珠尾巴优哉游哉甩着走进客厅坐在百里之言对面开口道：“想念七饼了？”百里之言听着外面二兽打斗的声音微笑道：“并没有，家里有一个小妖已经有些难以应付了。”随后，百里之言跟六饼讲了一笑关于小妖的事情。

大致了解了情况后，六饼将外面的两个淘气鬼叫进来对小妖低声叫了几声，小妖也啾啾的回复。百里之言左右听了一会儿不明所以，七饼在他手边蹭了蹭，百里之言挠了几下七饼的头，可能怕弄乱了‘发型’，七饼舔舔手掌又‘撸’了回去。然后六饼一会儿低声吼叫，一会儿说‘我’重复了几遍，小妖也很认真的看六饼的舌头和喉咙，但是就是发不出来‘我’字的字音，反而学成了‘喔喔喔’。百里之言忍不住笑道：“要不不勉强了，也不能让她当只鹦鹉看待。”六饼朝百里之言吼了一声，发现自己没转变过来，立马转换成人语道：“她很聪明，可能是需要一次融合，才能获取人类的知识。”

然后，百里之言被告知他等阶太低，目前无法融合的事情，强行融合的话，估计会被小妖的无尽之火燃烧殆尽。大概了解完情况之后，百里之言让六饼给七饼选了两只兔子，算是谢礼带走了，这个意思是‘两家人’。六饼很为难，七饼却孩童似的嘴里叼一只，爪子里抓一只。临行前六饼道：“其实不必这样，估计等她长大懂事了，也不希望如此。”百里之言道：“好吧，心意收回，实物就送给她了。”然后，七饼就蹲在豹猫爸肩膀上离开了，小妖则送它们到了竹道尽头，路上六饼还是尽力去教小妖说话。竹道尽头六饼对小妖道：“既然能听得懂他说话，说不出来的话，那就先试着排一行竹字。真没想到这位先生那些竹字你竟然认得一些......”

吃过晚饭，百里之言如常摸字读书，小妖在竹字盒子里轻松翻找了一下将‘我’字叼到他手背上轻轻啄了一下他的手。百里之言拿起那个竹字摸了一下高兴的差一点跳起来道：“这个是‘我’，还有呢？”然后，小妖又翻找了一下叼了一个‘是’‘什’和‘么’给他。就这样黑凤小妖‘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成了‘我是什么？’。百里之言让林俊进来帮忙，摆出‘你是凤凰’四个字问小妖道：“认得后面两个字么？”小妖重新摆字回复‘认识’。林俊道：“什么时候认识的？”小妖没搭理他，百里之言摆手制止林俊突然的提问转而问道：“是这几年在我耳边听读学会的么？”小妖迟疑了一会儿叼字回复‘不是’。

然后，百里之言才知道是最后一只鹅被吃掉那天小妖突然的危机感激发他看懂了很多人类的事物，百里之言才知道为什么小妖会听得懂人类语言，出发点是防备‘被吃掉’。这种慢节奏的对话，进行了差不多二十轮，小妖渐渐昏昏欲睡，百里之言也就没有再多问了。他轻轻将小妖放回爬架上的窝里，转身对林俊道：“你也看到小妖对你的态度，她的事情不要对外人提起，她要烧掉谁可不是我能控制了的。”今天范姜狸说的话，林俊多少听到了，知道这事情需要保密，回应道：“我理解您和范姜狸先生的意思。”听罢，百里之言放心的转身回房间了，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林俊道：“刚才我是一直睁着眼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