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爷爷把陆九知放了出来。
因为我和陆爷爷打了个赌。
他赌陆九知会悔过自新不再和方鸳有所来往。
我赌他们会变本加厉,爱得更加炙热难分。
在那之后一星期,我都没有见到他们两个人。
我又搬回了办公室起居,但这次我留下了自己的电话给管家。
陆九知没有存过我的号码,因为我一直形影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
这次,我想他会为了方鸳拨通我的电话。
我等的不算太久,第九天陆九知就给我打了电话,约我晚上在家里聚一聚,想和我面对面的谈一谈。
我什么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他推开院长室的门。
“言言,你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知道你会来这里找我。”办公桌上的文件很多,我没办法抬头看他。
“你看看鸳鸳吧。言言,孩子没了对她打击太大,你去看看她帮她调理下身体,好不好?”
钢笔停下,我抬头看着陆九知。
他是跑上来的,胸膛起伏,额前发丝凌乱。
我下意识拒绝:“调理身体看老中医比较快。”
“言言,你中医也很厉害,我知道,你是世界名医,调理鸳鸳的身体于你而言不在话下。”
苦涩在心间汹涌澎湃。
许是见我不说话怕我拒绝,又或是方鸳的身体实在差的令他担心。
他在我面前,跪下了。
“呵。”
我笑出了声。
我在嘲笑我自己。
宁言啊宁言,你看看你多失败,你爱了几千年纠缠了七世的陆九知,为了方鸳给你下跪了啊。
“言言,算我求你了。你去看看鸳鸳吧。”
“陆九知,你还能记得我是你合法妻子这一个事实吗?你知道如果小惑知道你这么对我,他会怎么对你吗?”
“你不会的,言言。”
他看着我,眼神真诚的令我心寒。
“你最喜欢我了,你不会忍心让林惑出手对付我的,不是吗?我没忘记我们是合法夫妻,我也说过我不会和你离婚,我们死后还是会在一个坟墓里相互陪伴。我只是想让你去看看鸳鸳,她还年轻,我不想她落下病根。”
他起身踉跄的跑到我办公桌边上,拉着我的手继续说:“爷爷把我放出来也是听了你的话对不对?言言,不要对我这么狠心。”
“你对我不狠心吗?陆九知,我在你身边二十六年,你真的不知道我对你是什么心思吗?我为了你从小就跟着苏子缘学医术,为了你出国精进,因为你一句不想失去三耿,我不眠不休三天三夜。你还想怎么对我!”
“她凌晨来医院跟我炫耀怀孕的时候我对你无理取闹了吗?她在爷爷寿宴上对我趾高气昂的时候我和你诉苦了吗?你凭什么觉得我就是好脾气,就是会为了你义无反顾?就因为我爱你吗?”
“我的爱就他妈这么廉价。”
话到最后,如鲠在喉,我红了眼:“爱上你真的很累。”
所以下一次,我不打算爱你了。
“言言……”
陆九知低了头。
他在我脚边安静的跪了一分钟后起身了。
“你真的不打算帮帮我吗?”
“今天的手术排满了,我很忙。”
“明天也可以。”
“明天我要飞国外开学术研究讲座。”
看着陆九知不知所措的表情,我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
“师傅今天有空,我拜托他去给方鸳看看。她在哪?”
“她在——”
他的神情由喜悦转变为忐忑,“在……”
我心中了然。
“我不在意,反正我也有一年多没住那里了。”
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没关系,这么久了他也没发现我搬去了三楼。
若不是方鸳去了,他都不会发现我也很久没回去了吧。
他拉住了我的手,却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回去吧。我要去做手术了。”
挣开他的手,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我没有手术,我只是找了个借口。
在自动贩卖机边上买了一袋面包,给同事发了消息。
方鸳还不值得师傅大老远的跑一趟。
只要是医术精湛的老中医都可以给她看,不是么。
方鸳不会挑,因为她不一定真的那么难受,而且陆九知也不懂这些。
去的是谁,没有关系。
给方鸳找了医生后,我和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大约有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陆九知都没有来海川检查身体,我只能听那个被派去看病的同事说上几句。
他说方鸳在陆九知的家里吵闹着要名分。
陆九知不给。
他说陆家少夫人的位置只能是我的,但他挚爱的身份,是她唯一的。
再次听见这些,我已经没有多大的痛感了。
我的心早就千疮百孔了。
陆九知说的也没错,我与他的婚姻是陆爷爷定的。现在爷爷还在,那个位置自然只能是我的。
叹了口气,我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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