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随着一声清脆的哨响,这些鸟儿们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纷纷不远处一间茅庐展翅飞去。
茅庐之中有个身穿白色长袍头上戴着兜帽的人手中拎着一个大篮子出来,他伸手从篮子中掏了一把东西用力往周围撒去。
飞过来的鸟儿们井然有序地落下,精神抖擞地在地上啄食起来。
“阿父,阿父!”
一个同样穿着一身白袍的少年自远处跑来,呼唤着正在喂鸟的中年人。
中年人闻声转头,看到少年因为奔跑而将本该戴在头上的兜帽掉落在身后眉头微皱,待少年跑到跟前还在喘气,中年人淡淡训斥道:“正衣冠。”
少年人站定赶紧将身后的兜帽戴好,他双眼明亮对中年人道:“阿父,那秀水城好有意思!”
中年人转身继续喂鸟,语气平淡说:“这不是你刻录浮夸之语的理由,五光,若下次你再以浮夸之语记史,就会被除族驱逐,不得再留在须弥谷。”
那被称作五光的少年垂下脑袋认错道:“我知道了阿父,下次不会了。”
五光蹲下抚摸了一下周围正在进食的一只乌鸦,他的心情恢复地极快,不过几息又高兴地抬头问中年人:“阿父,下一批问世我可以参加吗?”
中年人将手中的鸟食撒完,他低头看了一眼五光,张口的语气依然淡淡:“问世之人,须正心,须无情,方能以清晰之眼阅世,记史。”说着,他对五光轻轻摇了摇头,“你做不到,无法问世。”
闻言五光的神情瞬间蔫了下来,“可我好想去看看那秀水城,看看那凌仙宗啊。”
中年人不再理他,转身进了身后的茅庐放下装鸟食的篮子。
当他出来时,五光依然蹲在地上沉默地轻抚着身旁的乌鸦,中年人没再说什么,转身朝前方的石砌建筑走去。
进入这座石砌建筑内部,会发现里面的空间远比外面大很多很多,这里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好多记录得满满当当的竹简。
里面还有一个区域专门摆放了十个桌案,此时有九个人都在各自的桌案前专注地对自己面前竹简上的内容做着校对。
中年人走到唯一无人的那个桌案前屈膝跪坐下来,姿势十分端正。
在他左手边的一个竹篮里有许多切割废弃的竹简,但大多都是几根十几根的竹简,唯独最上面扔着一卷完整的废弃竹简。
半卷半开的竹简上隐约可见“秀水城横空出世”、“凌仙宗号召群雄擒密探”、“秀水城带领凡人界开启新时代”等等字句。
中年人侧目看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抬手将五光这份无法过关的竹简反扣在竹篮之中。
随后他重新拿出一卷崭新的竹简,执起一旁的刻刀开始对着桌案前的最新消息开始重新措辞刻录。
这段时间五光开始正式加入刻写记史的族中任务,可他完成的并不好,他的记录带着太多的主观色彩,太多的个人情绪与认知判断,作为他的父亲,中年人终归有些遗憾。
他们须弥一族世代生于须弥谷长于须弥谷,以记录世间历史为己任。
族中世代对族人的要求就是方正无情。
此无情非彼无情,它是要求族人不能对外界的事情有自己的主观情感,这样会影响他们记录时的判断,至于个人的喜怒哀乐并无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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