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她撩开垂下来的碎发,鲜红的舌头将指尖的血渍舔舐干净,又哭又笑。
将鬓角的白茶揉烂在手心,素白的汁液犹如熟透的浆果烂开,馥郁芬芳的糜烂气味散发开来,混着血腥味,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胡说!你们胡说!”
“我是为了姐姐!我是为了她!”
“所以你要让你姐姐最爱的人去死!”云墨生笑了,没想到,她的认知竟然如此可笑,“这怎么能算是爱?!”
“是啊,那又怎么样?你懂什么是爱?!”
“我就是要让他生前死后都属于我们,哪怕只是一具傀儡,甚至是一具尸体!”她丝毫不在乎,指着一旁的卜韶仪,“至于你,亲人、朋友……你什么都有了,你懂什么!”
“只是……”
“千防万防,我还是没有挡住你,”她颤颤巍巍笑了起来,看向云墨生,“要不是你,现在他就彻彻底底属于姐姐了。”
“当初你用桃花蛊,就只为了能得到一具傀儡……”云墨生话还没说完,就见面前的女人挑勾起唇角,嘘声打断。
“不,现在他只能是一具尸体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没有出声的凌卿羽却吐出了两个字:“当真?”
“当真是你亲眼所见。”
池苇的死日日夜夜旋绕在心,池以晴闭眸的每一个夜晚,都是漫天的素缟在眼前飘荡,还有那凄惨的灵位与棺椁,她毫不犹豫,“当然!”
“凌卿羽,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卿羽摇了摇头,冷淡地看向池以晴,道:“你被人骗了。”
数道目光顿时汇集一处。
云墨生心里一动,隐约印证了猜想。
池以晴心里猛地跳了一下,咯噔一声,她下意识地反驳:“他是你的嫡亲师兄,你自然向着他说话!”
“可笑,向来自诩方正的凌剑尊也有帮人开脱,胡说八道的一天!”
凌卿羽毫不辩驳,直道:“数十年前,三长老,便是你如今的师父,他门下四弟子强迫了一位凡间女子,事后却逃避责任,那女子深感受辱,自杀身亡,那女子的丈夫便告上清虚宗。”
“后来,他被废了修为,逐出宗门,发配灵脉采矿直到身死。”
“是三长老亲自动的手。”
凌卿羽眼皮动了动,“你若不信,大可去翻查清虚宗刑罚档。”
池以晴眼睫颤了颤,“那又如何!”
云墨生缓缓摇头,叹了口气,道,“若是真爱,便不会顾及流言蜚语,纳你姐姐为妾,若是真恨,大可以亲自告上清虚宗,不必托付给你。”
“池以晴,你还不明白吗,你只是一把刀,那无能而又嫉恨的元成,手里的一把刀。”
“不……不可能!”池以晴垂眸,眼睫疯狂颤抖,她猛地摇头,“不可能!是你们骗我的!”
“花言巧语!你们不过是想替他开脱!”
“我不会相信的!我不相信!”池以晴喃喃,“对……我不信,我不信!”
“是不愿信,还是不能信。”云墨生心里感慨万千,缓缓吐出一句振聋发聩的问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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