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呀?还不是你这个没良心的,丢下我一个人跑回了老宅。”鲁欢从马夜叉的怀里转过身伸手来打蛋儿。

朱獾过去挡在蛋儿面前,赔上笑,轻声细语对鲁欢说:“欢欢,你要打就打我吧,蛋儿他现在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孩子呢。”

“你是不是还要说他是个没有蛋蛋的蛋儿?可我已经真的爱上了他,爱他爱得一塌糊涂,我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能没有他,呜呜呜……”鲁欢又扑进马夜叉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朱獾和蛋儿求助的目光望向朱云山,朱云山一手一个拉朱獾和蛋儿出了地下通道,上了龙脑樟的树冠。

这个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一轮红日正从东山顶上喷薄而出。

朱獾眼望朝阳下的老宅,忧心忡忡地问朱云山:“爹,欢欢怎么突然过来了呀?”

“你是不是担心她过来会影响你的计划?”朱云山含笑反问朱獾。

蛋儿不等朱獾回应朱云山,抢先说道:“爹,欢欢姐可是个不管不顾的主,她这一回来,还能有个好?不但蓝玉柳会发现,黄鼠狼也会发现,朱扇子更是会继续装死。”

“你呀,这张小嘴吧嗒吧嗒越来越像你姐小的时候,放心,是我有意引导欢欢来老宅。”朱云山爱怜地抚摸了一下蛋儿的小脑袋。

朱獾皱眉,问朱云山:“爹,你难不成要利用欢欢来给老宅加把火?”

“喂喂喂,姐,爹,老宅刚刚清理掉那些违章建筑呢,正准备修缮呢,怎么能让欢欢姐加把火给烧了呢?欢欢姐生气起来她可是真的会加把火把老宅给烧了的呢。”蛋儿急得从树冠上站起来。

朱獾忙拉蛋儿坐下,嗔怪道:“你能不能不要呢呢呢的呢?我们不是真的让你的欢欢姐放火烧了老宅,而是要给她蓝玉柳加把火,给黄鼠狼加把火,给朱扇子加把火。”

“噢,我明白了,你们是想让欢欢姐去催促蓝玉柳、黄鼠狼和朱扇子抓紧寻找蓝玉藏在老宅的那些宝贝。”蛋儿眨巴眨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朱獾刮了一下蛋儿的小鼻子,眼望太平塘方向说:“明白就好,我们现在不能打草惊蛇,但欢欢可以,可以去惊起那些所有觊觎蓝玉藏在老宅宝贝的那些恶贼。”

“关键是到底有没有那些宝贝?说不定只是一个传说呢?或许蓝玉根本没有来过我们驴不到村,根本没有在老宅藏下过什么宝贝。”蛋儿双手托腮,学朱獾的样子眼望老宅前面的那一汪太平塘,老气横秋地自言自语。

朱獾从太平塘上收回目光,望着蛋儿说:“你一会装愣一会充傻,一会是一个懵懂小孩,一会又是一位年长的智者,不会韩湘子还附体于你身上吧?”

“獾獾,蛋儿面前不要开玩笑。”朱云山慈爱地揽蛋儿到自己的怀里。

蛋儿仰起头问朱云山:“爹,我并不是云河爹如意娘亲生,而是你从野狼的嘴中救下的我吧?”

“孩子,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朱云山的目光不由自主停留在朱獾身上。

朱獾忙向朱云山解释:“爹,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也不知道。”

“真的吗?”朱云山还是紧盯朱獾。

朱獾挺直身子,一本正经地回答:“当然是真,真真切切。爹,说实在的,我还被你们弄得糊里糊涂了呢。”

“糊里糊涂什么?”朱云山问朱獾。

蛋儿抢先替朱獾回答:“就是我的身世,你们的身世。”

“我们的身世?”朱云山从朱獾身上收回目光,望向蛋儿。

蛋儿回答:“是啊,如玉娘,你,如意娘,云河爹,全太复杂。”

“孩子,这个世界上有哪一个人能简单如一张白纸呢?尤其是我和你云河爹,你如玉娘如意娘,作为老宅主屋的人,想简单也没有办法简单啊。”朱云山眼望老宅感叹。

蛋儿的小手一指朱獾,说:“她简单着呢。”

“因为她是老宅仙子,我们都无法企及。”朱云山的目光还是停留在老宅那里。

蛋儿还想再说,朱獾伸过手捂住他的小嘴,压低声音说:“柳树精过来了。”

“她过来这里做什么?”朱云山从老宅收回目光,望向西山脚下,见蓝玉柳带着假鲁伯快步向西山而来。

朱獾轻声回应朱云山:“肯定是来打你的草惊你的蛇,现在只有你这个玉树临风还让她有所顾忌。”

“我那么长时间没出现,她还惦记着我?”朱云山一边说一边示意朱獾和蛋儿隐于树冠下。

透过浓密的龙脑樟树叶,朱獾看见蓝玉柳神采飞扬,快步如飞;而跟在她后面的假鲁伯一瘸一拐,走得有些吃力。

“爹,姐,柳树精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蛋儿轻声问。

朱獾轻声回应:“不可能,她如果发现了我们就不可能现在这个样子。”

“她现在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别的吗?”蛋儿问。

朱獾答:“她现在可是意气风发前来相会传说中的玉树临风,恭喜你马上要有第三个娘。”

“獾獾,我不是提醒过你吗?不要当着蛋儿开这样的玩笑。如果带坏了蛋儿,你师父可饶不了你。”朱云山数落朱獾。

朱獾笑着问朱云山:“爹,如果是蛋儿带坏了我,你能饶得了他吗?嘻嘻。”

“姐,有你这样告状的吗?”蛋儿伸出小手去打朱獾,结果脚下一滑,坠下树去。朱云山手疾眼快,一个俯身,伸出大手抓住蛋儿,但还是惊起栖息在大树另一侧的一群鸟儿。

“果然有人!”刚走到山脚下的蓝玉柳立即停下脚步,抬头向山上张望那一群扑棱棱飞起的鸟儿。

“老板,西山怎么可能还有人呢?”假鲁伯则是回头向老宅方向张望。

“肯定有人,否则那些鸟儿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飞起。”蓝玉柳警惕性很高。

“老板,不会是有蛇想吃鸟或者是大鸟想要占小鸟的巢?”假鲁伯嘴上问蓝玉柳,头还是朝后望着老宅。

“大鸟想要占小鸟的巢?”蓝玉柳回过头看假鲁伯,见他呆呆地望着老宅,问:“不会是有小鸟想要占我们的巢吧?”

“老板,你看,老宅好像来了一个人。”假鲁伯的手指向老宅正大门。

“不好,是她来了。”蓝玉柳转身往老宅方向跑。

假鲁伯紧紧跟随,跟到一半跟不上,干脆慢吞吞往回走,走到太平塘边,见蓝玉柳已经和刚才站在老宅正门口的那个人交上了锋。

“鲁欢,你还来老宅做什么?”蓝玉柳气势汹汹责问站在老宅正门口的鲁欢。

鲁欢毫不示弱,同样的语气责问蓝玉柳:“柳树精,应该是我问你怎么阴魂不散还敢出现在老宅?”

“鲁欢,我正要找你算账,你来得正好。”蓝玉柳逼近鲁欢。

鲁欢哈哈大笑:“对对对,柳树精,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算账。”

“鲁欢,我的面前你装疯卖傻没有用,今天我必须要向你好好算算账。”蓝玉柳说话间解下了她的那根头绳捏在手上。

鲁欢不慌不忙,镇定自若,笑问蓝玉柳:“账你算好了吗?那打算什么时候还账?”

“鲁欢,你还想在我面前装疯卖傻?好,我成全你,让你去和斜眼婆做伙伴。”蓝玉柳右手一抖,她的那根头绳如蛟龙出水,直击鲁欢的面门。

鲁欢不躲不闪,待蓝玉柳的那根头绳到了自己的头顶,伸手一抓,牢牢抓住之后,用力往后一扯,扯得蓝玉柳向前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呦呵,鲁欢,有两下子啊,看来我小看了你。”蓝玉柳抽回自己的头绳,由直打改为横打,横着向鲁欢的腰间抽来。

鲁欢不等蓝玉柳的头绳抽到,跳到了老宅正门前的一只石鼓上,笑着对蓝玉柳说:“柳树精,就凭你这点三脚猫功夫怎么配当箭柳门的大帅?看来箭柳门是真的到了灭门的时候了呦。”

“鲁欢,小吃货小花痴,箭柳门轮得着你说三道四吗?本来我还想留你一条命,让你去和斜眼婆作伴。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今天就要你的命,让你去西山陪那獾八仙。”蓝玉柳说着一个旋身,头绳高高甩起,缠、绕、抡、抛、扫、摆、收、放,老宅正门前只听得呼呼风起,不见了蓝玉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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