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巨大的“蚕”似乎太久没有看到光亮,这儿只有一点儿微弱的光源,它微微抬起那分不清五官的头颅看向陆川,身体前后使劲蠕动着。

看起来比之“蟋蟀”更加人畜无害,虽然看起来渗人,但陆川实在想不出它能凭借这种龟速能做些什么,靠滑稽把对方笑死吗?

从黑袋里出来以后,这肉团的出血量更大了,就好像血那个黑袋才是这玩意的皮肤,血液失去皮肤的保护,正从每一寸皮下血肉中渗透出来。

这肉团不停的蠕动着,似乎想要重新回到陆川手中的黑色布袋里,仿佛那里才是他的家。

陆川甚至感觉到了对方在哀求。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

可怜。

这绝对是错误。

虽然同情,但是却没有半点犹豫。但凡犹豫那才是对于生命的最大的不尊重。

陆川双眼微微眯起,抽出黑刃力劈华山,直接一招劈成两半。随即将黑刃插了进去。这次黑刃吞噬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血肉甲壳在地上,似乎味道比之“蟋蟀”好了不少。

陆川皱着眉头想,这玩意似乎跟“蚕”的习性有些相像。只是哪里有这么可怖,又可怜的“蚕”呢?

啪,啪,啪。

陆川抬眼望去,东侧走廊出现了更多的被一根红绳栓着的黑色布袋,正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撞在最近的梁柱上,留下黏糊糊的红色肉块。

真是够恶趣味的。

陆川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还没关上的门,几只趴在地上的“蟋蟀”正慢慢震动着自己的手臂,像是昆虫前肢一样,抬起又放下。

空洞的双眼望着那开启的房门,慢悠悠的往房门走去。

不远处种植着大片大片的槐树,槐树底下熙熙攘攘的挤着众多无头的黑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来回攒动。

月影时分,空寂无声。

黑影一点一点地从阴影底下走出,向着四周散去,离开槐树下的阴影后不一会儿居然慢慢幻化成了白衣无头女鬼,那一个个惨白的衣物上满是血污和破洞。

女鬼们沐浴着皎白的月光,正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向各个房间,那断掉的脖颈处竟然缓慢的生长起了脑袋来。

这众多女鬼脖颈上同时生出脑袋的场景还是颇为震撼的。

陆川虽然已经见过女鬼重新化为黑影的过程,但是却没有见过黑影化作无头女鬼,再慢慢生长出来的模样。

陆川想了想,无头鬼物没有了头还能顽强生活的样子像极了蟑螂,那就叫它“蟑螂”吧,嗯,绝对不是为了强行凑昆虫。

不过这还真是挺新奇的,尤其是这么多相同类型的鬼物。

一只只鬼物甚至有不少离陆川比较近的,只是似乎低头感知到了陆川手上的黑刃,知道他并不好惹,竟然都不远不近的避开他。

一时间他的周围竟然成了真空地方,这倒是令陆川颇感无聊。

咚,咚,咚。

很快,四面八方的敲门声传来。

可似乎这里的普通教徒早就已经习惯了,没有任何反应,不管外面如何敲门,都是房门紧闭。

“蟑螂”们在房门外咚咚咚的敲着,而蟋蟀则在一旁静静趴着,伸出一只只曾经被打断过又愈合的手臂,贴着房门。

那惨白的手臂轻轻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在渴望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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