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温书蔫了。

看着车窗外略显荒凉的景致,重重的叹了口气。

下一秒,温热的手心附在他的额头:“怎么,不舒服吗?”

温书摇摇头,他只是有些无聊。

柳凌笑了笑:“我问过乘务员了,估计后日下午,就能到青省湟中站了。”

温书眼睛微亮:“终于要到了。”

“我大哥说,会有人到湟中站接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恰好赶上?”

因为卧铺车厢里就他们两个人,柳凌肆无忌惮的摸了摸温书的头,又轻轻的在他的眉心亲了一下:“没关系,我们时间还算充裕,可以在车站多等几日,乘务员说,湟中站前几年刚刚重建,附近就有招待所,吃住都很方便。”

温书点了点头:“凌哥,你有没有打听一下,这几年,湟中···可还稳定?”

柳凌摇摇头:“不过,我看乘务员说起湟中时脸色并无变化,想来应该还算可以。”

温书点了点头:“那就好。”

“凌哥,要是伯父伯母他们因为我们的事···生气,你千万不要急,我们好好说,好不?”距离目的地越近,温书越是紧张。

他劝柳凌不要急,其实也是告诉自己不要急。

此行应该不会太顺,所以,要有些耐心才是。

柳凌摸了摸温书的头:“你放心,就算是他们再怎么生气,我也不会放弃的。”

“温书,你要记得,柳凌这辈子,只属于你!”

“你,也只能属于柳凌。”

随着年岁渐长,柳凌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以至于夏天天气炎热的时候,温书的衣服都得穿的板板正正,扣子系的严严实实才行。

就连手臂都不能露,更别说脖子了。

“好,”温书抱紧柳凌,暗暗祈祷着柳凌的父母能够开明一些。

浩门农场

夜已深,一孔偏僻的窑洞中,昏暗的灯火还在微微晃动。

“睡吧,已经很晚了,”男人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这就睡,”女人用牙齿将手里的线咬断,仔细的针线收好,“衣服已经补好了,明日干活的时候小心一些,再破就补不上了。”

男人闭着眼睛笑笑:“干起活来哪里顾得上这些。”

女人沉默了良久,然后道:“你这袄子都穿了好几年了,要不今年······”

“还是算了,”男人摇摇头,“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啊,就别折腾了。”

女人看了看男人花白的头发,心疼的不行。

“睡吧,”男人用自己粗糙的手握住女人同样粗糙的手,“为了小凌,咱们也得多撑几年。”

“嗯,”女人的声音有些哽咽。

天将明,男人穿着缝缝补补的袄子拿着破旧不堪的药箱出了门。

农场林场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生活在这里的人,很多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劳改犯”,即便是寒冷的冬季,该干的活一样不少,开荒,捡石头,挑粪、修路、修梯田打坝堰等等,一刻不停。

好像只要你闲着一会,就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若是坚持不住,或病或伤或死,就···全看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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