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凡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将他拍醒,笑道:“云兄,可是我府上仆人怠慢,何以至此呐?”
林之云折腾了一夜,刚迷糊也不敢深睡,起身嘟嘟囔囔埋怨道:“还能有谁?!还不是我那没大没小的妹妹!非跟人说不认得我,给我吃了个闭门羹!”
赵一凡哑然一笑,猜测林风儿可能认为林之云是来捣乱的,索性闭门不见。二人入了府,直待用过了饭,赵一凡这才将用意说了出来。
这风云会的名头,可谓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虽说有意缩减了规模,但实力仍不容小觑。更有甚者,特意在风云会学了武艺,再回去在各府衙当值的,可谓人才济济,藤蔓深深,脉络绵长。
赵一凡言辞恳切请求林堂主能够派些人手,在此关头助一臂之力。尤其是相国寺附近,民众聚集,商铺林立,若是蓄意放火,后果不堪设想。
不料,林之云却撇了撇嘴,拿出了堂主的威风,不屑道:“赵一凡,往日念在我父亲惜你之才的面子上,我不与你多做计较,今日倒打起了我们风云会的主意!你也不想想,我们风云会是何等的出身?!怎会居你逍遥门之下任你差遣?!想当年,太祖爷可是赫赫吴越王的手下,虽说时过境迁,但也不至于如此自掉身价,失了男儿骨气!”
这番话,看似冠冕堂皇实则毫无用处,识时务者为俊杰,大浪淘沙,又有几人能笑谈百年?
赵一凡抿了口茶,将目光投向窗外。果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而来,林风儿和陈秋叶快步进入书房。
一进门,林风儿就笑意盈盈冲着林之云调侃道:“长兄,你这声音若是再大点儿,只怕府外的叫花子都能听见,我们风云会这点秘密都被你抖落完了……”
边说着,边向赵一凡施了个女子礼。
多日不见,赵一凡也忙起身,给二位行拱手礼,只笑着不说话。陈秋叶亦施礼,这才落座。
林之云这才意识到,方才一激动声音是大了些,尴尬笑着回道:“风儿说得是,是我疏忽了……怎样?这里可还住的惯?我也是听赵公子讲,才知你在此处。这里哪比得上我们闲鹤山庄,又挤又吃不好,不如随我回去罢!”
陈秋叶打量着赵一凡脸上的神情,看他无风也无晴,便知事态有些严重。这种细微处冷绝又坚韧的表情,只有在前路难测无法掌控之时才会出现。而他身上衣袍不起眼处的一点血渍,更加印证了这种猜想。
林风儿显然更为敏感,她的视线看似无意,却已尽收眼底。自兄长来到开封的第二日,便不见了踪迹。今日又与七郎同时出现,二人之间定有故事。
她嫣然一笑,不接话茬,顾左右而言他:“我听闻官家得知他并非太后亲生,龙颜大怒,如今派兵包围了太后亲眷的府邸,这首当其冲的就是钱惟演,想要一并定罪。要真算起来,母亲出身吴越王钱氏后代,倒与太后多多少少沾亲带故,这当如何?”
此言一出,林之云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尴尬地看向四周,手中胡乱抓了快糕点往口中塞,再不敢言语。在这京师重地,祸从口出的道理他自是清楚,尤其是在这个关口。
林风儿话已点到,也并不与他为难,转头看向赵一凡客套道:“赵公子,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要堂堂金刀郎有求与我风云会?想必你也知道,风云会早已隐退多年,只求安稳,不愿再招惹是非,上次也是迫于无奈,还望七郎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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