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秋依旧连眼都没睁,却施舍般终于开了口,“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错了吗?”

狄思云不可置信的转回头望着淡然的人,“八年前你就……”电光火石间,狄思云感到一瞬通透,“难怪只会砍柴耕地的你,拼了命的训练,从士兵到百夫长,最后是却去做了教头,你……”狄思云摇头,那时她已被王爷送回帝都,只知兄长在前线抵御兽人,战绩斐然,却不知他这么拼,只不过是想走到王爷身边,受她亲自传授。

狄秋看着自小疼爱的妹妹问道,“我争取我想要的,做我能做到的,我有什么错?”

狄思云哑然,她还有什么能说?

狄秋又问道,“我嫁了王爷要我嫁的人,为这个人挡刀,被这个人磋磨,为这个人育子,我把心留给我想给的人,我有什么错,王爷要我来,不就是要我的忠心吗?我做错了什么?”

狄思云愣愣的看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反驳不了,也不配争论,只觉脸颊痒痒的,抬手却发现脸上有泪,在看狄秋,解开迷雾真相后,狄秋的样子虽与之前无异,但为什么让人那般心痛,“哥”

狄秋又躺好了,这次背着身,“将军去忙吧,本君乏了,日后无事便少来这甘露殿,不方便”话落,便有人过来往外请狄思云。

她抿了抿唇,却再也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向着狄秋拜了一拜,便离开。

那个粗犷的汉子送走了狄思云,回到榻边对着狄秋道,“教头,将军走了”见人未动,他想了想又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教头何必……”狄秋的秘密,他带来的这些士兵是知晓的,只不过教头平时隐藏的极好,从未表现出半分,为何偏偏今日。

“王爷要走了”,狄秋闷闷的声音传来,那个侍卫一滞,走?不是刚回来吗?却又听到狄秋又道,“再也不会回来了,永远”侍卫的心一颤,他在狄秋的声音里听到了哭腔,他沉默的垂下头,许久又回到门边去站岗了。

狄秋依旧背对着门躺着,只是细心的人会发现他微微抖动的肩膀。

而京郊五十里处的一间小医馆里,两个魁梧的男子急得焦头烂额,见大夫出来便冲上去问。见人点头才放下心,过了几日,一个满脸缠着纱布的男子悠悠转醒,两人按照教头吩咐的给了人银子,又指了方向让他去寻医,便匆匆回宫复命了。

襄阳王府内,近日在凤游细心的照料下,倾国已经可以扶着东西走路了,这人躺了太久,身上的肌肉都跟融化了似的。倾国只能由人扶着,如同婴儿一般慢慢学习走路。行知很喜欢这个舅舅,每日都要来,日日陪着倾国练习行走,握手,吃饭,一个月后两人终于可以牵着彼此慢慢的走一段路了,当然这期间灵族无数的丹药进了倾国的肚子。

就这样,倾城在帝都又待到了一场初雪时分,倾城望着慢慢变白的庭院,心中也变得寂寥,每年初雪时总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都不会是什么开心的回忆。

倾国现在也已经恢复的行动如常了,从他醒来至今也快三个多月了,一直很努力的在配合凤游他们,每日的锻炼也从不懈怠,自己也放心了不少。在帝都她也从未上过朝,没事便带着南衣他们四处走走,去跟南宫默聊聊天,毕竟以后很难再回到这,像现在一样走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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