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说,下月十五让我去礼部报道。”
“礼部?”朱颜接着追问,“那信中可有说让夫君去礼部担任什么职位?”
“并未。”
夫人急匆匆的从庆春院赶往朝晖院。
脚还未踏入正屋的门,就有声音传入屋内:“廉儿,我听闻京州有信寄来。”
“娘。”孙廉将手中的信放在桌面上给夫人行礼。
朱颜也紧随其后。
“无妨,”夫人摆摆手,走向桌边,拿起信纸仔细看了看。
“为何这调任书只写明你去礼部,却并未言明你担任何官职?这调任书,未免也太过于疏漏了。”
“娘。”孙廉提醒道:“这信纸右下角盖的章正是调任书统一用的章,孩儿不会认错。”
“廉儿,”夫人心中万般不舍,“你是家中最稳重的孩子,此去京州,万万记着,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不可参与任何的党派相争。”
“娘,我记住了。”孙廉点点头。
朱颜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是泛起一阵酸楚。
夫人看向朱颜:“颜儿,去了京州,首要的事就是置办宅院,天子脚下便是茅厕都要比寻常地界高上许多价钱。好在廉儿外祖父还在世时,于城西的英才巷买了一套三进宅院。往年只留了个老仆打扫,这么多年过去,那宅院想来也该是破旧了不少。你们过去,先去那落脚,看看哪里还需要修葺的,请瓦匠泥工修补修补。”
“是。”
夫人又转头看向孙廉:“既是下月十五动身,有些东西就该提前备起来。缺什么,便叫人去库房取,送到驿站处,提前运到京州。免得路途遥远,马车货物众多,招人眼热。”
“阿娘说得是。”
看到调任书的这一刻,夫人之前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
一切纠结,都于尘埃落定的最后一刻,自动瓦解。
无论如何,事情已成定局,与其过度纠结,不如顺应,任其自然的发展。
——
刘正出了济世堂后,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救命之恩,不能忘。
他不是真正冷血薄情之人,旁人予他的情,总是要还的。
可他却不知怎么还才好。
宜婉看他的眼神,目光中总是带着一副柔情,那是他之前一直所逃避的。
他给不起宜婉想要的,可他能给的估计宜婉并不想要。
如何偿还这恩情,让刘正想得实是头疼。
思索间,枫叶巷的小院到了。
老爷说了,近段时日,他不会出府。刘正去了京州一趟,奔波一路,就暂且歇一阵子。
是以,这段时间,刘正都住在枫叶巷的院子里。
推开门,有一股子香气扑鼻而来。
是上次同秦山一起栽种的花草,有的开花了。散发的香气来源于其中栽种的一小株桂树,是刘正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他在逛街时,看到这株桂树,不知为何,就觉得芙蕊会喜欢,于是便花银子将其买了下来。
那时的桂树还没有开花,只是结了不少小小的花骨朵。
一场雨过后,地上落了不少的花骨朵,还有些留在枝头上的,就开始悄悄绽放。
关好门,不让这满院的香气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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