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消失了许久,突有一日在府中见到人,下头不知情的小厮丫鬟不由地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言语传来传去,传到后头,越来越不像话。
庆春院。
芙蕊正在整理夫人的薄衣,准备收到箱笼里去。
夫人不在屋中,去看了三小姐和四少爷。
折叠衣物间,外头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人,是苍蓝:“芙蕊,芙蕊!”
“我在这,”芙蕊手里拿着一件衣裳还未来得及叠,从屏风后绕了出来,“怎么着急忙慌的?夫人呢?你不是同夫人去了三小姐和四少爷处吗?”
“难不成,是夫人那出了事?”芙蕊急忙将手中的衣裳往旁边的矮榻上一扔,就要跑出去。
苍蓝一把拉住了芙蕊的手,道:“哎呀,不是夫人,是刘侍卫回来了!”
芙蕊收回自己被拉住的手,默默回过身去,拿起矮榻上的衣服继续折叠,语气中不见半分波澜:“想来是老爷派他出去办的事办成了,所以便回来了。”
“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苍蓝急得都快跳起来了,“我们身处后院,知晓事情要比前院的人晚些。若不是适才夫人派我去小厨房看看给三小姐和四少爷的羹做好没,我还不知刘侍卫此趟出去这么久,除了老爷吩咐的事,还与人议了亲!”
芙蕊手上的动作一滞,眉头微微蹙起:“苍蓝,你我俱知刘侍卫此趟出府,是得了老爷的吩咐,既是得了吩咐,又怎会不经通报的贸然出去议亲。那些不过是风言风语罢了,你怎得也能同他们一起当真。你如今说话做事可是越发的没谱了!”
苍蓝快步走到芙蕊身边:“芙蕊,我这也是为你着急,你说这刘侍卫回来了,怎得也不来寻你。反而我今日都还是听了下面的人才知晓刘侍卫回来了。这风言风语也不是一日形成的,想来传了好几日了。”
“他为何要来寻我?我与刘侍卫一没说媒、二无成婚,他一老爷身边的侍卫再怎么说也不该直接来这后院夫人的院子里寻一婢女。若是被他人发现了,满院的唾沫星子都可淹死我。苍蓝,女子独活在世,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芙蕊一字一句,苍蓝才觉自己的话语里颇为有些不妥。
她整张脸都红了,臊得慌。
左右张望了一阵,压低了声音道:“你与刘侍卫情投意合,为何他就不来求娶了你呢?”
“那秦先生对你也有意,为何不来求娶了你呢?”芙蕊反问道。
苍蓝嗫嚅着说不出话,半天才支支吾吾道:“他,他,他...我不知。”
“是了,你不知的事,我也不知。人生于世,只有自己个的心思最是知晓,旁人的心思最是难懂。苍蓝,我的胆子很小,冒险的事我绝不会主动去做,若是没有实打实的成算,那这到眼前的机会我就是让给别人,也是无妨的。”
芙蕊将叠好的一件衣物放进了箱子里,笑着对苍蓝道:“不过多谢你跑来与我说这些。外头的风言风语,多半是有失偏颇的。你快些回夫人那去吧,再晚些,估计就该受到责罚了。”
“那,那我晚些再来寻你。”苍蓝有些愧疚,一步三回头。
“快去吧,只是刘侍卫回来了而已,于我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芙蕊道。
待苍蓝走后,芙蕊叠了又叠的衣物才开始显出她纷乱的思绪来。
早早回来,可自己却不知情,若不是适才苍蓝告知,恐怕自己得好久后才能知晓。
老爷少到庆春院来,白日里见不到他总是情有可原,可为何夜间回去的路上也见不到他的身影,难不成他这趟出去真去议了亲事?
不过也就是分离了一月左右,许多事倒像是陡然之间变了个样,让人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若是他...真出去议亲了。芙蕊想,自己心里难过一阵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总归都是能慢慢放下的。
即便是放不下,又有什么好不能释怀的呢,自己最初想着的不就是老了之后独身去庄子里养老吗?
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将手上最后一件叠好的衣物放进箱笼。
夏秋季节的衣裳薄,单单拎出一件拿在手上,不会有过多的重量,可若是全部叠放在一块,再加上箱子的重量,那便有些沉重了。
芙蕊蹲下身,想将箱笼拿起挪至一旁,使了使劲,发现挪不太动。
她站起身,叹口气,像是在哀叹什么。
芙蕊走出屋外,外头的婆子和丫鬟趁着夫人不在都不知跑到哪里躲懒去了,眼下想找个人帮忙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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