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清王在自己的府中也是感慨颇多。陛下果然如自己所想,将府中封禁起来,却没任何其他的惩罚,想来应该是在纠结吧。
如果是知烈帝不用想,自己基本这辈子就这样了,不会变好,但是绝对不会变坏。深知陛下性子清王就是这般笃定,这样的话,他会不太高兴。因为这意味着皇上简直在无底线的退步,为了所谓的仁政,已经到了懦弱的地步。
这一切的变数应该在太子身上,希望大历下一届君王有当断就断的勇气,清王在默默祈祷……自己会死。
与此同时,知烈帝在问太子,“如此判定,你不怕别人说你武断?担心你将来暴政于天下?担心史书给你安个恶名?”
太子爽朗一笑,“怎么可能?父皇放心,不会有那种情况出现的。”
看着知烈帝不解的目光,太子说道,“百姓只在乎他们是否能吃饱穿暖,在乎朝廷是否加重赋税和徭役,儿臣又不是末代昏君,安抚百姓实行宽容政策还是能做到的。至于大臣,找些品性俱佳的人,他们有眼有心自然会看、会品。我真爱民的话,何惧这些?到时候只怕我要处置任何人,自己没理由,天下人也会直接编好理由。”
知烈帝一沉思,笑骂,“臭小子,坏坯子,你这样乾纲独断,颇有昏君的潜力。我给你定下两条规则,一当时刻谨记民为上,民为重,民为本;二则不许惩罚御史,无论人家抨击了你什么,都要接受。实在是恶人,那么就想别的办法出气,但是御史在,你就不至于耳边全是阿谀奉承之言,不会被虚假的繁荣所蒙蔽。”
“儿臣谨记。”太子一躬到底,这是帝王的肺腑之言,更是父亲对儿子最深情的叮咛。
“行了,你去处理清王吧,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知烈帝跌坐在座位上,他以为当了帝王,心是冷的了,无所谓手足情这种东西了,更懒得理会君臣的关系。可事已至此,他的精神似乎一下子没有了,心有些疼。
太子将知烈帝从座位上搀了下来,唤来龙辇,将父皇送到了母后那里。或许,此时此刻,父皇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要将他弟弟处死的自己了。就是辛苦母后了,每每父皇受到打击或者无法决断,都去母后那里找寻慰藉。
思索了一会儿,太子还是带上心腹去了清王府。
“参见太子!”
“五皇叔不必多礼!”
二人落座之后,太子右手一直把着茶杯的,说真的,到现在他自己也有些犹豫:这些年于公于私五皇叔其实很不错,特别是对自己,没有五皇叔,自己就无法实现带兵的梦想。可是真的放不得,此风不可长,抨击君王,鼓动叛乱,岂能轻饶?太子在此刻体会到了知烈帝的纠结。
心中有了决断,手一松,茶杯稳稳在那。
心一横,话既出,太子名言,“今日,我是来送五皇叔的。”
清王心落地,无论如何有了结果,不是吗?
“臣,谢过陛下,谢过太子!”清王脸上挂着解脱的表情,“还好,太子最后坚守本心,没改变之前的决策。我大历有福,我大历有望,殿下要保持这份当断即断的君王之心,你的治下必定更加清明。”
“皇叔真的心中不恨吗?”太子问道,“可能仅是治理观念不同,你一心为公,却落得如此下场。”
“呵呵,哪里一心为公了?”清王嗤笑,“傻小子,我一心求死,何尝不是为了心中的执念和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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