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空间里,卫元庭身上的酒味更加浓烈,她似乎也觉得这股味道难闻,撩起帘子喘了几口粗气,而后便靠在徐名越的肩上沉沉睡了过去。
卫元晔久等小妹未归,便差人去别的大人府邸打听,听说很多官员都纷纷归家,陛下设宴他又不敢去宫里寻人,心情更加焦躁,只能带人守在门外。
远远看到自家马车,卫元晔忙跑了过来,撩开帘子见小妹正歪在徐名越怀里,眸中一亮,又气又喜,“怎么喝了这么多……”
“今日陛下设宴,为几位赈灾功臣庆贺,免不了推杯换盏,大人又是首功,不免要多饮几杯。”
下意识的帮卫元庭开脱,徐名越轻轻把她抱了出来,如割肉般不舍的把她交到卫元晔怀里。
看着空荡荡的双臂,余光中瞥到卫元晔探究的眼神,徐名越忙把腰间的竹筒递给马夫,并拱手掩饰尴尬,“劳卫二公子差人好生照顾卫大人,陛下喜烈酒,今日宴会上所用的又是烈中之烈的珍藏佳酿,请明早给她融些徐府特制的醒酒茶免得头痛。小弟还得回去侍奉陛下,这就告辞了。”
不等卫元晔寒暄和挽留,徐名越转头扎进了夜色中,卫元晔瞥了一眼他孤傲的背影,又看了看怀里睡的正酣的妹妹,无奈的摇摇头。
夜色深深,爱意浓浓,姜严华哄睡了瑾儿,便急匆匆赶回。像个孩子般趴在床边把耳朵贴在白胜男的肚子上,一遍遍的告诉肚子里的宝宝他是爹爹,这几个月外出执行任务没有陪伴在他和皇娘身边不要生气,一定要乖乖长大不要折腾皇娘……听的白胜男笑中酸了鼻子。
想当初怀着瑾儿的时候,她在外奔波,季洵又全程都不在身边,书信也是一个月一封,信里两人多是讨论当下局势,留给浓情蜜意的字数少的可怜,为了宽季洵的心,她从未抱怨过怀孕的笨重和孕反应。
虽然瑾儿很乖,自己孕期几乎没有过不适,但心底的失落是难以控制的,有时哪怕一片落叶都能勾起几许悲伤。都说母子连心,她很担心就瑾儿长大后性格会过于内敛,亦或过于伤春悲秋。
如今,姜严华为国事公出,历尽艰险,几次险死,不但只字不提此行艰辛,还这般真挚的表达对腹中胎儿的期待和喜爱,让她如何不感动。她是一国之君,却也是个需要人宠爱、偶尔需要依靠的女人。她相信,没有任何人喜欢身后空无一人的感觉,不论男女。
“夫人,这六个月,难为你一个人坚持,如今为夫回来了,我陪你一起,虽然不能替你分担身体上的痛苦,但我愿时刻为你分忧。”收起所有的傲骨,单膝跪在床边,姜严华郑重道,“夫人所受之苦,严三愿以命为报。”
“瞧你,朕是一国之君,你的命自然是朕的,还用承诺?”
得意的扬了扬下颚,娇嗔的拍拍他的手背让他起来,白胜男温柔的依进他的怀里,“严三,朕知道,皇权再厉害,也没办法管控人心,人心易变的道理朕深有体会,朕也不求你始终如一,只希望你对朕的专一能持久一点。”
深情的凝着她略带哀伤的眸子,姜严华只觉鼻尖酸涩,低声柔道,“我以为,只有我爱的卑微、担惊受怕。”
比肩上轻柔落下一个吻,随之相伴的还有一滴清澈的泪水,耳边是他如初的承诺,“严数此生只盼与夫人相伴,不论贫苦富贵,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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